退一万步来讲,现在卫高蝉将下嫁宋端的动静已经传了出去,一旦聘定之礼行过,即便卫焕厥后晓得了,凤州卫氏那里做得出来出尔反尔的事情?何况夫家还是与卫家有世代婚姻之约的宋家后辈。如许为了孙女考虑,也为了阀阅名声,卫焕最多暗里里狠狠怒斥一番宋含父子,总不成能把事情翻出来,大动兵戈去为个百姓昭雪的。
上书朝廷请功报喜、安抚州中民气、清查戎人进入凤州的原因、与卫崎、东胡刘氏暗中争斗……卫焕固然夺目,可要顾的事情也多,不免有忽视的时候。
“敌首必是与吕子访有干系之人所斩杀,至于说伏击戎人的功绩是不是此人的也未为可知!毕竟斩杀敌首是骁将所为,我凤州不乏有血性的男儿,但是能批示伏击戎人,这等帅才,却不易获得了。我卫产业然是重帅才过于骁将!”卫焕冷声道,“以是若伏击戎人是宋含或宋端的功绩,也没需求再去抢斩杀敌首的名头……恐怕这两件功绩底子就是同一人所为,宋含既然抢了他,干脆都拿走!”
又道,“吕子访既然受托将这铁牌转交给你,看来被抢了功绩的人倒也有几分本领,竟然能够逃脱至今!”
卫长风小声道:“席上酣饮时,我换到宋端身边扣问战事,成果没问几句,四哥从后拉我袖子,想和宋端说话,我便让给他了……但又怕返来没法和你交代,就在四周择了一席坐下,预备等四哥和宋端说完了再畴昔,不想这时候州北使者里有一人过来与我扳话敬酒,趁着无人重视,将这纸团塞给了我。”
卫长风如有所思:“州北大捷,本来真的有内幕吗?”他明天和卫长嬴提及来时就感觉不对劲了,但到底幼年,又是头次遇见如许的事情,到底有些吃不准。现在卫焕一说宋含宋端,等因而证明了他的猜想。
卫焕赞成的看了眼孙儿,却摇了点头,道:“这个还不好说,须得使细作用心密查才气确认。我说这铁牌来源,倒是说宋含父子真是好大的胆量!”
这铁牌最上的位置打了一个洞,仿佛是供绳索穿过吊挂用的。牌上刻着蝌蚪似的笔墨或图形,不是篆文,不是甲骨……卫家文风昌隆,卫长嬴再不学无术,眼力是有的,这上头压根就不是中土的笔墨,倒像戎人的笔墨。
卫长嬴神采一变,道:“按说护身之物,等闲不会离身,既然到了吕子访手里,这戎人的了局可想而知!莫非说此次俘虏或斩杀的戎人里头有甚么紧急的人?但仿佛没传闻啊?宋家父子瞒这个想做甚么?”
全部铁牌气势粗暴,却又透出厚重之感来,固然黑黝黝的不起眼,可还真不能当浅显的物事看。
他指着那铁牌,“这东西自祭司处求得,戎人便一向贴身内藏,平生到死,都不摘下,伴同尸身入葬!戎人游牧为生,不似我大魏子民定居一处,长年奔驰顿时,为防这类首要之物丢失以后难以寻回,都是用极短极安稳的线缚在颈上,底子不能重新上退出来!偶尔有留与先人的环境,但先人也会如此做!以是这块铁牌大抵是斩首以后所得,若我测度未错,州北大捷没错,毕竟一部分战果已经过宋端送返来验看过,戎人形貌异于我中土百姓,不成能杀良冒功!但这大捷中有几分宋含父子的功绩就很难说了……单这铁牌,不是此次蹿入州北的戎人首级,也是副将之流!斩杀敌首的功绩,宋含可全报在了宋端身上!这块铁牌如何会是底子没和戎人交兵过的吕子访转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