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何尝想啊,只是这沈熙……”,说到这里老夫人眼里闪过一扼杀机。
念及女后代婿双双去世,她不过想接外孙女小住一段时候,竟是各式禁止,更别说前些日子收到外孙女偷偷传来的求救信,要说这内里没有猫腻,老夫人第一个不信。
老夫人眼神一眯,明显晓得穆嬷嬷想说的是甚么,遂也不再说甚么,转而扣问道:“扬州那边环境如何了?”
可谁推测,杨老太爷早早归天,杨于氏这个继母把持全部杨府,倒是过分恶毒,她好好的一个女儿竟被折腾在数九寒天立端方,难产生下一女婴,却坏了身子再难有身。幸亏半子是个好的,一心一意的守着女儿,却不料祸从天降,在从永州任知府期满返来的路上竟是被暴徒截杀,伉俪二人双双毙命。
“……昭仪杨氏犯警祖德,不遵朕言,不修德行,目无长辈,多次残害皇嗣,狂悖猖獗、十恶不赦!今剥夺封号,赐白绫三尺与毒酒一壶,择一自行了断。钦此。”
“蜜斯,您如何了?是不是又梦魇着了?”只见一甚是清癯的绿衣婢女排闼仓猝小跑到床边,满脸担忧的问道。
一素白宫装女子双目无神的跪在地上,耳旁是寺人锋利的嗓音。
“欺人太过,”老夫人一拍桌子,浑身覆盖着一股阴翳之气,杨于氏戋戋后妻,思念哪门子苦?想她整天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夫人,二十年前的沈熙费经心机也未能嫁进裴府,纵是现在进了府又能窜改的了甚么呢?”穆嬷嬷平平的声声响起:“一个和离之妇,无权无势,仰仗的也不过是与大爷当年的交谊罢了,何况,如果当年的事被大爷晓得了……”
“碧草,我没事,”杨婉好半天赋晃过神来,眉宇间尽是怠倦,刚开口便又不由的掩面咳嗽起来。
“别去,”杨婉仓猝拉住碧草,怒道:“是不是现在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
“大胆,宁妃娘娘的名号岂是你一介废妃能够欺侮的”,说着便一把挥开女人骨瘦如柴的手,尽是嫌弃的让身边两个小寺人堵住了她的嘴,将毒酒灌了下去,一脸讽刺的道:“杂家劝你还是别白搭力量了,还真觉得本身是当初的昭仪娘娘吗?”
穆嬷嬷看了一眼老夫人的神采,也不由在心中为阿谁本身带大的蜜斯怜惜,安抚道:“幸亏大爷已经派人去江南那边查探了,必然会为蜜斯讨个公道,您不是也书了信给二爷,二爷再过半月回京述职路子扬州,定是会带回孙蜜斯的。”
“恩,我明白,你下去吧”,杨婉看着这个一心只为本身的碧草,心中暖了暖,轻声开口。
不幸她那病弱的外孙女,小小年纪就落空双亲的庇佑,被那暴虐的妇人磋磨,她如何能不心疼气愤。
阳光渐渐穿过窗棱,投射在冷僻的殿里,初冬的肃杀,寒沁入骨,只是此时的毓秀宫再没有了当初的繁华。
“蜜斯,我不是……”碧草吃紧的解释,想起那些在大房落势后避之不及的下人,乃至蜜斯的贴身婢女也纷繁懒惰对付,个个都跑去二房献殷勤,心中愤恨,不由的落下泪来,幸亏老爷夫人活着时那么宠遇他们,的确狼心狗肺。
待裴修之走后,老夫人寂然的闭上了眼睛,待展开眼睛时又是阿谁复苏明锐的裴家老夫人,“落雨,你如何看?”
“蜜斯”,碧草还想说甚么,但是看着蜜斯已闭上眼睛憩息,终是退了出去,心中默念,但愿蜜斯的外祖家能把蜜斯早日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