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厌倦了失利带来的挫败感,当楚惊澜归政已经成为无可制止的事情时,他决定顺水推舟,让楚惊澜阵营的人浮出水面,然后再一个一个处理他们,直到把楚惊澜的羽翼剪除洁净,最后再来对于伶仃无援的他。
三殿下是他们这帮老臣子之前对楚惊澜的称呼,既然他如此说,看来那人亦是楚惊澜的旧臣。
“都说了让你别跟来了,万一风寒减轻了如何办?”
过了好久,仆人忍不住了,主动开口劝道:“先生,这气候实在太卑劣了,我们再担搁下去,等会儿怕是要被风雪堵在半道上了。”
“哥哥!”
顾咏大喜,一时又有些惶然,忍不住急道:“王爷,老臣现在是戴罪之身,您不该前来相见……”
这件事夜怀央早就晓得了,只是不赶巧,前几天从东凰宫返来以后她就病了,许是在冰冷的玉砖上跪久了,加上汗水一激,冷热交叉导致染上了风寒。楚惊澜一天三顿盯着她喝药,恰好没甚么效果,都好些天了还是咳个不断。
“先生大义,鄙人佩服。”说完,年青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了顾咏,“这是大人让我捎给先生的,请先生看完以后立即焚毁。”
顾咏知贰内心是沉重的,以是也没有再说下去,再次行了个膜拜礼以后便向他告别,决然决然地踏上了返乡之路。之以是如此判定是因为他晓得,迟早他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届时统统都分歧了。
前次闹得那么短长,最后他还不告而别,此次他觉得夜怀央不会再来接他了,可她竟是一点芥蒂都没有,还笑着说想他,仿佛未曾受过任何委曲,教他怎能不心疼?
前路还是风雪迷眼,路面亦冰冻难行,即便马蹄包着粗布仍会打滑,所幸没走多远就赶上两行清楚的车辙印,积雪都被碾开了,想必刚有人从这里畴昔不久,车夫欣喜地赶着马儿驶了畴昔,到此总算安稳了些。
本来,夜怀礼刚好也在明天休假回到王都。
楚惊澜抬手取来茶盏,夜怀央就着喝了几口温水,咳意临时压下去一些,随后便冲外头扬声道:“辞渊,你去火线看看。”
“鄙人记着了,这就归去传达给大人。”年青人稍稍退了一步,然后恭敬地鞠了个躬,“恕鄙人没法远送,愿先生一起安然。”
说完,他松开手朝本身的马车走去,行动极快,夜怀央想去拉他却被带得一个趔趄,不谨慎吸了一大口冷气出来,顷刻弯下腰呛咳起来。
来者是个年青人,翻身上马以后朝着车窗拱了拱手,薄弱的衣裳下肌肉贲起,一看就是练家子。仆人瞧他长相颇凶,内心便有些发怵,顾咏却没有任何非常的神采,还对他还施一礼,极具儒者风采。
“快上车回城!”
“不必多礼,本王本日是来为您送别的。”楚惊澜面色淡然,话语却如一阵暖风吹散了缭绕在周身的冷意。
“再等等。”顾咏淡然吐出三个字,眼睛都没展开,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仆人见状也不好再说甚么,只好时不时掀起帘子瞟一眼,等候着来人尽快呈现。
夜怀礼听她咳得狠了立时刹住了脚步,回过甚却见到楚惊澜一个箭步跨了过来,堪堪接住失力坠地的娇躯,捧起她的脸一看,已是满头盗汗。
“不来见顾老一面,本王于心难安。”楚惊澜看着他,目似清波,皎然生辉,“您的捐躯本王铭记在心,水远山长,惟愿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