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桑淮并不想打断他们,可吵了这么久也该说句话了,他扫了眼在场几人的神采,倏尔勾唇一笑:“诸位卿家莫急,此事朕定会秉公措置。”
明天闹出这档子事他是不想来的,可王婉婷毕竟挂着律王妃的头衔,他只能自认不利,现在夜怀礼这般咄咄逼人不给他留半点儿面子,更加让他悔恨阿谁肇事精,他忍不住暗想,就连皇后都借口动了胎气不露面了,凭甚么让他给王婉婷擦屁股?干脆借此休了她一了百了,他此后还能落个安闲!
王皇后乃是王坚之女,与王婉婷本就隔了段血缘,谢渊特地把这个揪出来讲可谓是一针见血,不由诽谤了王家双雄之间的干系,还戳到了楚桑淮的内心上,要晓得皇后现在但是怀了龙种,明天这场变故已让她动了胎气,若真有个三长两短,王颍此时恐怕也不敢如此理直气壮地曲解究竟了。
“不谨慎?”夜怀礼蓦地转头,目光凌厉似剑,直直劈向王颍,“王尚书莫不是当那些在场女眷都是瞎子,看不见你女儿用心逞凶的那一幕?”
王颍何曾被人如此劈面挖苦过?当下就气得面色青白,目中阴狠之色毕现,似要将楚律泽扒皮拆骨,楚律泽虽惧于他的威势,可一想到此后能获得自在之身还是梗起了脖子,一副与他对抗到底的模样。
他本来是寄养在太后宫中的皇子,向来没甚么存在感,楚桑淮即位以后他算是乘上了东风,在京中作威作福了好一阵子,但归根结蒂他还是个无权无势的闲散王爷,以是在面敌手握兵权又是一家之长的夜怀礼的诘问时他是敢怒又不敢言的。
“要不是谢芸推了她一下,结果更加不堪假想。”楚惊澜想起那种能够性就心不足悸,声音止不住地发沉,“央儿说这件事绝非偶合,皇后也在里头插了一脚。”
“没有身?”皇后冷哼,面上浮起一丝薄怒,“去奉告他们,今后收到的密报都给本宫好好过一遍,再呈现这类环境就本身摘了眸子子送来罢!”
楚桑淮沉眼扫鞠问下数人,道:“行了,都起来吧。”
闻言,楚惊澜暴露了苦笑:“不必你说,央儿都把我赶出去好几轮了。”
说完,宫女福身筹办退下,却又被皇后叫住,不经意朝上方瞄了眼,只见一抹细锐的精光自凤目中闪过,惊得她立时弯下了身子,大气都不敢出。
该死,真是便宜阿谁贱人了!
楚惊澜见他一脸怒意强忍,怕他节制不住会吵醒夜怀央,遂把折扇递给了新月,然后与他一起去了外间。
天高云低,朗日斜挂在飞檐上,林荫道中一片疏影盎然,偶尔几声鸟啼,剩下的便是冗长的寂静。
茶话会的事情很快就闹到了天子那边,王、谢、夜三家齐聚云台殿,氛围呆滞。
向来无人敢冲犯的王颍此次因为女儿捅的篓子被迫站在这让人戳脊梁骨,首辅的脸都快丢尽了,而前几天还不吝把侄儿扔出去认罪的谢渊现在却义正言辞地跑来为侄女讨公道,对着王家用力开仗,至于夜家就更成心机了,已经嫁出去的mm受了伤,作为夫君的楚惊澜到现在不见人影,反而是当哥哥的夜怀礼站出来替她撑腰,实在值得玩味。哦,另有个不循分的律王,借此机遇想要休妻,重新找寻另一春。
王颍不动,又要再次辩论:“皇上,臣……”
夜怀礼和谢渊各自起家,皆垂目望着光滑如镜的地板,抿唇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