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晔来的时候风风火火,这时反倒不如何焦急,吹散了茶烟,用杯盖轻拂杯沿,轻飘飘的抛出一句:“我传闻周家二公子从边关赶了返来,缉捕了建王,就只等皇上醒过来发落。”说话间,他的目光已在沈宛身上绕了个圈,没由头的说了句:“当时你的目光还是不错的。”
沈晔如有所思,“莫非是那位?”他指了指上方。
送走了沈晔,沈宛一全部上午都在发楞。
以周景年的手腕,这平空呈现的将军即便迟疑满志,这兵符迟早也要易主。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嘛。
话音刚落,就闻声外头的丫环脆生生的喊:“侯爷!”然后是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
见女儿眉头舒展,沈晔面上的笑意也垂垂淡去,“我问过了,在叶老将军坠马前,回都城的路,就不好走了。他们也送了信,只是一向没有覆信,只当是送信的人路上碰到了劫匪。厥后叶老将军病重,嘉峪关一团乱,他们就更不成能送信返来了。”
沈晔虽面上风平浪静,可垂在一侧的手却紧紧握成了拳,青筋暴起。
可如果不严惩建王,天下人皆知谋反的代价不过如此,到时候那些藩王们有样学样,这天下就要大乱了!
“您也不必太担忧。”沈宛温声欣喜父亲,“有镇北侯和江家老太爷在,皇上即便是想放建王一马,他们又岂会善罢甘休?更何况太子也不是那忍气吞声的,现在宫里有周二公子,叶家军一向驻守在城中,即便走到了那一步,我看,皇上也一定有胜算。”有句话她一向深埋在心底不敢说出来。
这或许是沈晔作为父亲的分歧之处吧?
沈宛微微一笑,当真就喝了小半碗粳米粥。只是建王的事,始终如同一根刺卡在她的咽喉,让她坐卧不宁,内心总吊着。
浅碧惯会察言观色,只见沈宛眉心微动,就合上了窗子,又将几盘开胃的小菜往她面前推了推,“这内里都放了些醋,酸酸凉凉,蜜斯无妨尝尝。”
毕竟千年来,宠嬖皇子的天子很多,可任由这皇子一步步走到明天,乃至想要诬告皇后和太子,让这位皇子上位的,当今这位天子怕是千古以来头一名。是否要措置建王,沈宛还真拿捏不住圣上的设法。
时已近初夏,太阳照在窗棂上,坐在窗边的沈宛身上披了一层阳光,有刺眼的金色光芒。只是昨晚一整夜没有睡好,现在瞥见阳光感觉眼睛涩涩的,有堕泪的打动。
沈宛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具身材的本尊曾经为周景年疯魔过,顿时大窘,“畴昔了的事情,您又提他做甚么?”内心却暗自嘀咕,这也不是甚么功德,别人家的父亲唯恐后代走了歧途,这等丑事怕是毕生不肯提起,只要沈晔,和没事人似的,还能挂在嘴边打趣人。
是周北慕派来的死士?
“你一个小女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如何会晓得这些?”沈晔斜了她一眼,嘴角高高翘了起来,“当日您提及边关的景况,我也派了几个别己到嘉峪关,只是厥后动乱,几条要道都被封闭,他们也没有体例送信返来。昨儿个他们跟着周二公子突入皇宫,现在才有机遇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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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紫看着满脸焦灼,不住劝道:“蜜斯,您昨日就只喝了点鸡汤,今儿早上厨房做了您最喜好的粳米粥,内里还放了些桂花,您好歹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