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太后頜首,问道:“你可怪我?”
太皇太后道:“待他回京,你跟他聚一聚。”
华宗平身着龙袍,接管众臣的三拜九叩之礼,他却目光板滞,一副兴味索然的模样,又仿佛是因为没有从沉痛中缓过神。
“灿烂是吃惊过分,”甄灿烂轻道:“没想到您动手如此之快。”
再忍三日?甄灿烂一怔,转眼去看他时,他已退下。
甄灿烂研着磨,清声道:“他公然不负众望。”
“是。”安禾撑开纸油伞为她撑伞,“太子妃殿下这边请。”
三个多时候前,甄太掉队了一次乾宫,如平常一样,两人扳谈得很平和。她分开乾宫时,也如平常一样,命人再取一些优良的木料给皇上,又命报酬皇人再制几柄木雕用的小刀。殊不知,她分开不久,皇上自缢驾崩。
太皇太后问道:“皇上比来在做些甚么?”
甄太后笑了笑,道:“我揣摩了一夜,也没揣摩清楚,你到底是我的福还是我的祸。”
“与灿烂所想的分歧。”
“我夙来如此,是多次因你,而频频迟缓。”甄太后道:“能当皇后了,可还高兴?”
叩拜结束,她后退几步,跪在了华宗平的身边,与他紧挨着。她悄悄的看了看他,只见他神采阴沉,紧抿着唇,目光有些怅惘,有着寒入心扉的苦楚。
闻言,甄灿烂满身一震,脑袋轰的一声,心似被刀剜,血液冻成冰,周身被凝固住。
眼看甄灿烂忍不住要发问,安禾缓声道:“太子殿下正在灵前守孝。”
甄灿烂不能冒然扣问华宗平的下落,便问道:“皇上驾崩了?”
“是。”
华宗平呢?
夜乌黑一片,马车缓行在暴雨中,不时有雷鸣霹雷。
“好。”甄灿烂起家,双腿已麻,侍女赶紧上前搀扶。
“灿烂能够别无挑选,只能跟华宗平为敌了。”
甄太后竟然真的判定断交的害死了皇上,皇上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傀儡,对她毫无威胁,只是苟延残喘的蝼蚁。她一味的残暴无情只手遮天,可曾想过,杀人双亲之仇,不共戴天。
已是比及半夜半夜,还是不见华宗平返来。甄灿烂一向处于焦炙中,坐立难安,她闷得将近喘不过气,顺手翻开窗户,凝睇着暴雨如注的夜晚,任由冷风灌入。
甄灿烂还未走到殿前,一眼就看到了华宗平的背影,他着孝服,背对殿门跪在灵前,那背影说不出的苦楚悲哀,只是一眼,她的心就被狠狠的刺痛。
甄灿烂心中一沉,暴露怠倦的眼神,‘再忍三日’四个字猛得在脑海中响起,她应道:“好。”
不知不觉,天亮了。
“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甄灿烂正色道:“灿烂昨夜在想,甄家跟华家的仇算是结下了。”
太皇太后问道:“你对有何筹算?”
只是半晌,他反手抓住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紧紧的握着,恐怕一松开,就一辈子就再也碰不到似的。
“灿烂,你去看看。”
十九条性命随之消逝,很多不成告人的奥妙也随之封藏。
甄灿烂眨眨眼,道:“要看他能如何被用。”
“天然是,”甄灿烂漫不经心的笑道:“灿烂可要好好的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