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崽感受仿佛有一股凉浸浸的水流入身材内里,非常舒畅,舒畅得他不由渐渐眯起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一对小小的酒涡若隐若现。
刚才那顿是零食,不是正餐。
这还是老李头第一次见冬崽对他的话,有明白的回应。老李头欢畅得的确不晓得要如何样才好,他捏捏冬崽的小面庞,丢掉背篓,大声喊还在屋里清算的孙婆子:“老婆子,老婆子,快把筲箕给我拿出去来,我给冬崽摘槐花,一会儿你给他蒸槐花糕。”
孙婆子做饭的技术还不错,她娘家是专门给人办酒菜的厨子,往上数几辈传闻在省会里都很驰名誉,专给旧时的达官朱紫做饭,但是因为一些特别的汗青启事,他们家这一支早在她爷爷那一辈就躲到安溪村里混日子了,谁家有红白丧事就带着一副家什到那人家里做酒菜,混两顿饭吃,赚几个辛苦钱。
老槐树极大,树冠遮了小半个院子,挂满一树的槐花,孙婆子变着花腔的做给冬崽吃,吃了足足半个月,树上才再找不到新奇的槐花了。
谅解土包子·冬崽,在他小小的天下里,鸡蛋糕差未几就是最好吃的东西了。
见她瞪圆的眼睛,老李头对劲道:“这是功德,刚才我问冬崽要不要吃槐花糕,冬崽点头啦。”
石头小鱼摸起来一点都不冰,反而有种暖暖的感受,冬崽生来体温就远远低于凡人,他很喜好暖暖的触感,拿着石头小鱼把玩了一下,就把小鱼揣进了他上衣的小兜兜里。
冬崽,方才……方才点头了?
而因为这些旧事,孙婆子不管如何都跟娘家的干系靠近不起来,父母过世后,她更是再也没有回过安溪村。前几年,她跟老李头刚回李家村,她有两个不争气的侄子,还带着孩子过来,想从她这儿捞好处,被她冷言冷语给骂走了,以后一向到现在也没再跟娘家人见过面。
噗。
小孩子不免嘴馋护食,冬崽也不例外。
吃撑了呗!
因而,等孙婆子一觉醒来就看到宝贝儿子坐在树下,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冬崽一反平时慢吞吞的行动,松开葫芦瓢,两只瘦骨嶙峋的小手势如闪电,乌沉沉的大眼睛里似有光芒一闪而逝,双手摆布开弓眨眼间便紧紧扣住两条大金鱼的鱼鳃。
为啥?
冬崽分得可清啦。
“啊——”
捡起来,揣进兜兜里,不时摸一下,冬崽乖乖坐在老槐树劣等明天的早餐。
两条鬼鱼才吞掉六条新鲜的性命,气力大涨,它们感知到四周有一处阴气极重,很合适它们居住,因而就循着阴气而来,临时冬眠在冬崽家的水缸里。
在七十年代的时候,这笔钱在李家村如许的处所,几近称得上是巨款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老李头感觉明天老槐树看起来仿佛格外……精力,唔,大抵是因为着花的原因吧。
内里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冬崽对劲的打了个饱嗝,摊开瘦瘦的小爪子,没有掌纹的手心多了一条半寸长的纯红色石质小鱼,小小的鱼儿精美极了,身上的鳞片清楚可见,嘴巴另有两撇小小的髯毛,尾巴微微翘起,仿佛随时都会游走似的。
老李头和孙婆子年纪都挺大的,还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傻儿子,远远住在半山腰上,跟李安良一家几近没甚么来往,更别说结仇树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