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敏才抱病俄然,临时交了差事与臣,并未申明内里有殿下的功课。但是,罪在臣下,若不是草率粗心,也不会顺手抛弃那张白纸,事已至此,臣无话可说也无颜辩白,请殿下惩罚解气。”陆禾抿唇,双手撑地,双膝跪着,作了实足的请罪诚意。
话音刚落,一片惊呼。
宜阳的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她眼睛灵动鼻子秀挺本就生得讨人喜好,如果换作旁人瞥见她现在的模样,指定巴不得揽她进怀里摸头安抚。可陆禾不是,她被宜阳扒掉的不但是最后一件中单,另有她鼓足勇气积累了几年的庄严与但愿,面劈面前这身份高贵的女人,她再生不出一丁点好感。
不是源自对灭亡的惊骇,怕是出自无甚力量的刚强。
“抬开端来。”
宜阳仿佛很乐于瞥见陆禾如此神情,部下的力道更重了几分,声音也跟着拔高:“你现下这副鬼模样大摇大摆地从我府里头走出去,是想让谁瞥见?”
陆禾想将手抽返来,无可何如地败在了力大非常的宜阳手里,还在用力的时候顺势将半截身子送至了宜阳怀里,强行撑起之际,两眼一黑,晕倒了。
“……住……停止……”陆禾狠狠地展开眼睛,一手扶住面前浴桶的边沿稳住斜斜欲坠的身形,一手拍开那下作歹心的东西,“给我……滚!”
池良俊悄悄拍了拍本身的脸颊,觉悟后继而涨红着脸贴着房门大喊:“殿下,您若要经验,可别捡着脸呐!这眼瞅着日落三竿了,陆大人顶着五个手指印走出府去,鲁王手底下的御史又要唠唠叨叨了!”
“闭嘴!”宜阳怒喝道,“滚出去!”
恐怕回话时一个不慎,这脾气拿捏不定的小祖宗反过来治他二人的罪恶,内侍忙恭敬答道:“陆大人说甚么也不肯让奴婢服侍她洗沐换衣。”
这陆禾如何说,也是个朝廷七品命官,又在翰林院里供职,三年五载便是六部官员的料子。若真是被弄死在公主府上了,纵有御史弹劾参本,宜阳有陛下护着最多挨顿骂,禁足一阵子罢了,可他这个公主府长史,怕也是要下到阴曹地府里和陆禾作伴。
半晌,“啪——!”地极清脆的一声,穿过樊篱房门渐弱渐小地传至世人耳畔。
陆禾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一把剪子,将刃口抵住本身细嫩的脖颈:“殿下,非要如此苦苦相逼么?”
“砰——!”一只琉璃盏砸碎在地。
池良俊缩了缩脑袋,领着小喽啰们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