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她的窜改,萧逸无声感喟,柔声道:“可要再睡?若不睡了,便出去吧。”说罢,回身进了屋,桌上已然摆了一锅粥和四碟小菜,看来是上面的已经将早餐送了来。
萧逸含笑:“晓得了。”让那人下去以后,这才对上白芷的眼神,笑问:“好端端的,怎如许看我?眸子子都快落下来了。”
只是还没进门,萧逸已然出来了,他换了一件竹青色的长衫,非常清爽的模样,衣冠楚楚风采翩翩,低头瞧着白芷,唇边带上了几分促狭的笑意:“大早上便来门前做石像么?”
待吃了一餐食不知味的早餐后,萧逸也不出屋子,本身去了书桌前,执笔临摹起吴道子的画来。他笔触很好,虽是临摹,也几近是惟妙惟肖的境地了。白芷只是站在桌前给他磨墨,也不住的看着昨夜宋氏命人送来的花。
*
白芷闻言,忙屏息凝神,干起听壁脚的事来。
两人如许四目相对,白芷脸上有些发热,她自认毫不是以貌取人的,但萧逸如许好的皮相,对于这个春秋段的女儿家来讲,实在是有够……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来,她才悄悄说:“只怕是要你等着少夫人来了。”
“迷了路,问路也要问返来。”萧逸负手而立,脸上净是战役时截然分歧的促狭笑容,让他看起来有些邪魅,“阿芷返来的时候,就在院中摘些石榴花吧,我们一会子吃。”
白芷一边承诺,一边看着那花,趁萧逸不重视,便摘了一朵在手帕中包好,这才佯作任何事都没产生的模样站定,昂首却对上萧逸含笑的目光,顿时难堪了。
婆子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恼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再如何不将他当作大爷,但他送来的东西,我也得服服帖帖的敬着。我另有夫人撑腰,你有甚么东西?还是你有甚么本领?亏你还晓得面子工夫,如果哪日叫他看了这卷轴被人踩了,老爷和夫人脸上怎过得去?”
萧逸则是立在她身后,笑吟吟的看了一眼摆在书桌上的花。
萧逸正坐在书桌前看书,他五官清俊非常,但又有独属于男人的锋芒毕露,从侧面看,也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见她返来,萧逸也不昂首,只问道:“返来了。”
萧逸将笔搁好,细细打量了一会儿,点头道:“我也不知是甚么花。二婶夙来是个讲究人,她送来的东西,毫不成能有差的。”
白芷宽裕的收回了正要拍门的手:“公子起得如许早,是我迟了。”
这一夜白芷睡得非常苦涩,也不复在县令府上时的提心吊胆。到了卯时,她如常般起家往萧逸屋中去,看是否需求甚么。
萧逸“噗嗤”一声笑出来:“可莫要胡言,如果一语成谶,你该如何赔我?”他的笑容愈发促狭,“况我若真与表妹成其功德,来日你的日子就难过了。”见白芷猜疑,他只做了个噤声的行动,声音低低的让人沉浸,“至于这启事么……奥妙。”
萧二叔和宋氏都不在,只要一个婆子在,见白芷来,那人迎上来,虽是笑容大大的,但仿佛是皮笑肉不笑,又因为见了萧逸的笑容,白芷愈发感觉这笑容不能入眼了,也只是行了一礼:“奉大爷之命来给二老爷二夫人送东西呢。”
家?白芷眼神俄然暗淡下来,扯出一个苦笑来:“晓得了,谢公子美意。”
看着萧逸的促狭笑容,白芷深深的吸了口气,看来这位爷玩心也是挺重的。但她也不会让此人看扁了,只收了卷轴,抬脚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