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咬了咬下唇,看着白桓没有一丝光彩的瞳孔,又念起母亲和白松的死,心中便有一股说不出的伤感,伸手握了白桓的手:“哥哥,我没事,真的。我不会有事的,我承诺二哥,不会留二哥一人活着上的。”
她话音未落,脑袋俄然狠恶的向后磕去,发中的金钗稳稳的打在身后那人的鼻梁上,顿时磕出了鼻血。因为鼻子也算是关键之处,那人本来左肩就有伤,此时鼻梁又被撞击,鼻子一酸,连眼泪都被撞了出来,几近是将李施夷全部扔在了地上,李施夷撞得不轻,头昏目炫的伏在地上。白芷见那人泪眼滂湃的模样,顿时发狠,将拢在袖中的匕首猛地刺进他右肩胛骨,鲜血顿时漫了一手。
“因为沈女人不懂,你也没有经历过那种感受。”白芷有些哽咽,合了合眼,复酸涩的笑起来,“我二哥,他是看着爷爷和爹爹被斩首、孪生兄弟被活活打死在面前,更是看过母亲吊死的模样的,你懂么?那种从骨缝里传出来的寒意,你懂么?你不懂。”
白芷同李施夷二人镇静要走,却被那人拧住了手腕:“你二人――”见垂花门前火光顿起,一众保护打扮的人将垂花门围得水泄不通,沈沁荷娇小的身影立在最前面,手上的弓弓弦还在悄悄颤抖:“公然来了!识相的还不从速束手就擒!”
白芷垂首寂静不语,也不去理睬李施夷,只是看着面前的男人:“真的?”
沈沁荷不免语塞,夜色下的她脸上也蒙上了一层悲戚,点头道:“我确切不懂,我也不懂白家的悲剧,我虽是怜悯,却也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我只懂一件事,就是白桓真的很看重你这个mm。”
“你骗我……”李施夷声音有些发颤,“看来我真是太好骗了,统统人都像是在骗我似的。”
“天然如此,白女人怎的不信?”那人非常孔殷,本来脸上就带着血污,现在看起来非常渗人,“我搏命逃返来,就是想请刺史大性命令命众军出动去救将军啊。”
白芷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事出有因,我不过一问罢了,尊驾莫怪。”又背对着他往前走了几步,转头浅笑道,“敢问一句,尊驾在军中是甚么职位?”
“你真的很在乎夏侯杰,只是体贴则乱,这话说得半点也不假。”那人嘲笑着,扣住李施夷脖子的手愈发用力了,“退开!还不退开!不然我杀了她,叫她和我一起死就是了。到当时,沈女人便能够好好想想如何向夏侯杰交代了。”
“不过只是一个兵卒罢了,白女人何出此言?”他本来脸上另有几丝血迹,如许孔殷的模样更是显得奇特。白芷微微含笑:“晓得了。”又紧紧牵着李施夷,抿着嘴未曾说话。
白芷只是一笑,也没有答复,将李施夷安设好了,这才坐在桌前,信手剪了烛芯,这才笑起来:“这岂不是非常好认么?一来,若如他所言,他是逃返来的搬救兵的,那么何故他不去刺史府,倒是先来了夏侯府?更何况,明知侯爷在这里,不去找侯爷,反倒是找我和施夷两个女子?觉得我二人在乎他们,以是一听这话便来不及细想,必定会入彀?真真是自作聪明。其二么,很简朴的一事,莫非沈女人没有发明?他身着明光甲,脚穿乌皮靴,虽说没有甚么不当的,但我问他,在军中是甚么职位,他说只是兵士。试问这明光甲乌皮靴乃是有品秩的武将方能穿戴,一个兵士,只怕是穿不了这些的。若真是军中之人,服色如此僭越,早就被罚,岂还能如许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