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我几时与你谈笑?”倪氏嘲笑起来,将茶杯掷在小几上,“你自个儿晓得你甚么花花肠子,前儿说是睡下了。本来你睡下了屋中另有那听不得的声音?敢问是你自个儿收回女人的叫喊声了?”
白芷只用另一手的衣袖掩住露在内里的小臂,还不忘狠狠的在已经有些淤青的手腕上再掐了一把,逼出了眼泪,泪眼汪汪的看一眼蔡嬷嬷,又低头一语不发。肥猪老爷为可贵要死,咳了一声:“老爷、老爷来看看今晚吃甚么。”
白芷一听这声音,顿时松了口气。果不其然如此!她本来就感觉,以肥猪老爷的性子,本日多数是要来截胡的,而倪氏虽说刚醒,也天然不会对本身放心。倪氏起居上离不得品玉,只能打发蔡嬷嬷来,而蔡嬷嬷是甚么身份的人?倪氏的乳母,天然不会亲身来传饭甚么的,换言之,蔡嬷嬷的确是来监督白芷的。
肥猪老爷直了眼,见白芷如许色厉内荏,也是发了狠,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臭丫头,别觉得仗着色彩好便能嘲弄老爷了,本日你就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我在母老虎跟前不得自在,莫非还能叫你们这等没个身份职位的人骑在我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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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沉默不语,反倒是肥猪老爷手上一抖,将茶杯给撞倒了,茶水零寥落落的流了下来。
“如此,老爷便回前院去吧。”倪氏说着,起家躺在了贵妃椅上,又展眉一笑,“去吧。”
“夫人放心,婢子对夫人绝没有贰心。”白芷从速表了忠心,“婢子必定经心极力服侍夫人,毫不会做对不起夫人的事。”
肥猪老爷额上盗汗都下来了,从速起家道:“这县衙里另有些公文没有看,夫人且喝些茶败败火,我早晨再来。”说罢,也不敢再看白芷,飞也似的去了。
“我也并非是助你,只是我做事,求自保是一件,对得起本身的心是一件。”品玉笑眯眯,慈眉善目很有几分温婉,又低声说,“何况夫人那性子,说是滥杀无辜也不为过了。我在她近身做事,未免来日下了天国,我天然得拦着她些。”
“现在大好了?”倪氏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茶,三角眼紧紧的盯着白芷,“白芷啊白芷,你说你如何这么本事,勾得谁的心都是向着你的?”
比及白芷换了衣物回了正屋服侍,两口儿刚用饭。品玉看了她一眼,又悄悄指了指肥猪老爷,摆手叫白芷莫要说话。白芷多么聪明的人,杜口不言,只在最后捧了茶给倪氏喝。
白芷会心的点点头,又闻声内里传来倪氏的声音:“品玉,你死了不成?叫你去端茶来,你反倒在内里和人提及闲话来。”
倪氏笑道:“传闻本日老爷对白芷动了手?”见肥猪老爷难堪,倪氏嘲笑道,“如何?收了红杏一个不敷,还想再来一个?我身边的人果然那样好?既然如此,将品玉和白芷一气全收了,给我一封休书,叫我趁早回娘家,你说好不好!”她说到前面,柳眉倒竖,三角眼圆睁,虽是坐着看肥猪老爷,但那气势几近是赛过性的完胜。
白芷一面回声一面出来了,倪氏还是那浑身金灿灿的打扮,而身边那男人的确就是脑满肠肥的痴肥样,肚子圆滚滚的,仿佛戳一戳就会炸开,流出泛黄的油脂来。两人分坐案几两侧,见白芷一出去,肥猪老爷顿时咧开一个笑容,脸上的肉挤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白芷只做没有见到,伏下道:“给老爷存候,给夫人存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