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天然千恩万谢,跟着品玉一道出了门以后,才松了一口气。品玉只笑得短长:“我如果不晓得你,还真觉得你胆量那样小呢,方才如果再哭出来,那可就是另一番味道了。”
“你如果记得住,也就写一份给我吧。”倪氏将头发插得和花架子似的,现在朝阳初升,透过阳光洒了出去,照在倪氏的金饰上,晃眼得要命,白芷低下头去,只应了一声,也不去多说甚么。
白芷笑道:“夫人如此便是多虑了,夫人是老爷明媒正娶返来的,而红杏只是个妾。即便红杏真的有那样多支撑之人,但莫忘了,夫人背后还站着倪家,这些下人有几个敢去开罪倪家的?二来……”她说到这里,还暴露了一个难堪的神采来,怯生生的看了倪氏一眼,半晌没有说话,比及倪氏表示持续说下去了,白芷才咬了咬下唇,装出一副难做的模样,“二来,夫人待红杏的事,倒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堂堂当家主母,和一个侍妾过不去,如果传出去,只怕是要被笑话的。红杏再如何本事,莫非能够翻嫡为庶?既然她不能,家世更是不能与夫人相提并论,如何也越不过夫人去,夫人何必操心费心和她过不去?”
按了一会儿,倪氏神采好了很多,表示白芷停手,一面起家换衣,一面看着白芷道:“我都不知,你本来手如许巧,给我按了一会儿,倒是不痛了。”
“老弊端了。”倪氏淡淡说罢,也不再说话。白芷悄悄应了一声,只是悄悄的给她按摩风池穴,昔日二哥白桓对这些医理药理非常精通,白芷也耳濡目染了很多,风池穴在那里,倒也不至于弄错。
倪氏如有所思,白芷又道:“至于府上的事,我虽不通,但也晓得一话,叫做恩威并重。夫人现在,虽说颇得府上畏敬,但这敬和畏谁多,明眼人一眼便看出来了。夫人是当家主母,天然没有敬上的说法,但如果驭下宽和,想来很多人会打心眼里服夫人,到时候便省却了很多事。”
“你可不驽钝。”倪氏笑道,“你瞧你将蔡妈妈和品玉收伏得服服帖帖,那里会是个驽钝之人?还是你感觉,我不配你为我出运营策,来日还想要捡高枝儿飞?”
白芷退了一步,一派遭到了惊吓的模样,磕磕巴巴道:“夫人明鉴,我、我绝无此意。那日挨了十板子,我也不肯再和红杏连累了,她老是和夫人呛声,我又有几条命给她扳连?”
白芷应了一声,嗫嚅半晌,道:“只是敢问夫人,夫人是想要管住府上,还是挽回老爷的心?”
“因为她不信姐姐。”白芷说,宿世倪氏的风格,此生还是半点没改。倪氏生性多疑,莫说品玉了,就算是蔡嬷嬷,她也许都一定全信。虽说如此,但倪氏最倚仗的还是品玉,这就是这女人的冲突之处。
“我天然也想挽回老爷的心。”倪氏嘲笑,“只是在他眼里,我大哥色衰,天然比不过有些年青貌美的小蹄子了。”又瞅着白芷,“我要的简朴得很,我既要挽回老爷,又要这阖府高低每小我对我服服帖帖的。”
对于倪氏的摸索,白芷也只做没有闻声,拿了篦子给她梳头:“昔日大夫还给了一个方剂,叫做了药油,常常按摩之时在指尖涂抹一些,便能止住疼痛了。”
倪氏睨着她,过了好久才笑起来:“这点大的胆量,也敢在我跟前当差?”又对品玉道,“你先带她去厨房,那党参乌鸡汤就赏她了,这肥胖的模样,好似我如何着她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