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涌进大堂,跪了一地,叩首如捣蒜,喋喋不休七嘴八舌的诉说着十一团造下的孽,陈子锟就感觉耳旁嗡嗡的,脑筋都乱了,他拿起惊堂木一拍。
陈子锟跳上一张桌子,扫视四方,道:“乡亲们。”
伐鼓鸣冤,升堂问案,那是戏文里才有的事情,不但陈子锟,就连陈寿和他的一帮部下都来了兴趣,两眼放光摩拳擦掌,仿佛有客串一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的意义。
状子是本县一名驰名的讼师写的,规格严整,层次清楚,可谓状子典范,可惜陈子锟是个丘八,底子不晓得赏识状子的妙处,草草看罢,拿起惊堂木一拍:“带人犯!”
“将这四十个害群之马拉出去枪决,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陈子锟让部下将这四十个凶犯全都绑起来,拿黑布蒙上眼,陈寿一听这话,立即喜上眉梢,亲身带人去履行,柳县长战战兢兢问道:“护军使,您不会是想枪毙他们吧?”
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墙根下倒伏十具尸身,陈寿上前踢了踢,看谁没死透,又给补了一枪。
老头道:“您是南泰的父母官,受得起小老儿一拜。”
“饶命啊~~”聂金库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叩首如捣蒜,“卑职知错了,卑职不敢了。”
说着,陈子锟深深鞠了一躬。
“陈大人,彼苍啊~~~”一个斑白胡子的老头颤巍巍的领头跪下,如同多米诺骨牌倒了普通,满院子的人全都跪下了,一块跟着喊彼苍大老爷。
老头道:“秉公法律,替百姓百姓伸冤,就是彼苍大老爷,这一拜,受得起。”
这下把李举人搞得非常难堪,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他本来就是做做模样罢了,哪晓得陈子锟来了这么一手,心一横,还是又跪了下去,从怀里拿出状子呼道:“大人,小民有冤。”
陈子锟道:“既然如此,随我前去瞧瞧。”说罢龙行虎步出了二堂,领着一帮彪悍的斗笠客直奔县衙大门。
“好了。”陈子锟叫停,持续问道:“聂金库,你昨日在李府强奸民女李何氏,可有此事?”
大门口人隐士海,却又鸦雀无声,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大堂内,当他们看到一身戎装,佩刀马靴打扮的护军使现身之时,才略微的骚动了一阵。
聂金库如坠五里雾中,不懂陈子锟葫芦里卖的甚么药。
老百姓连续散去,李举人和一帮披麻带孝的本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伙儿的案子结了,自家儿媳妇的冤还没伸呢。
陈子锟看着李举人脑后垂着的辫子,俄然笑了一下,松开了手。
“还没想好是枪毙还是砍头。”陈子锟一本端庄的答复他。
哗啦啦一阵拉枪栓的声音,十支步枪齐刷刷举了起来。
场面垂垂静了下来。
“都跟我来。”陈子锟下了公座,出了大堂,直奔县衙外院而去,老百姓们紧随厥后,来到外院监狱旁,陈子锟命令将十一团的俘虏每十人一组,押出来让老百姓认人。
陈子锟上前虚扶一把:“白叟家,快快请起,保境安民是我的职责,您这年龄,我可骇折了寿。”
陈子锟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李举人:“举人老爷,如何行此大礼?您是有功名的人,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