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崔搁笔,昂首,瞧她目光炯炯,不由心中一跳,那件因为魏重前肇事而好久未想起的事情,俄然又浮出脑海。
必须是她来坐镇医官长吗?
“到底是甚么事情呀伊哥哥?”顾朝歌开端用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娇嗔语气说话,刚好这时候大忙人宋无衣进门,顾朝歌背对着他,没瞧见。伊崔却瞥见宋无衣踏进门槛的脚在空中生生顿住,然后抱着怀里的卷书,对着伊崔拱手做出一个“对不起打搅了”的手势,弯着腰,渐渐地、悄悄地退了出去。
顾朝歌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甘心,表情蓦地降落下来。
伊崔在内心悄悄松口气,又莫名感觉失落,他笑了一下:“恰好,我也有件事想和你说。”
她坐在那边不欢畅地扭来扭去,将那份文书往中间一扔,很嫌弃的模样,持续托腮盯着伊崔瞧。
“阿朝?朝朝?小歌?阿歌?歌儿?”伊崔摸索着说出一个个令他本身都感觉肉麻的称呼。说出来如何都很奇特,他实在是不风俗如此密切地称呼一个女子,便是连燕昭,他现在也常常叫他“君上”而非“阿昭”了。
伊崔望着她纤细的背影,蓦地感到一阵奇特的惭愧,他冲口而出:“朝小歌,没人的时候,我就这么叫你。”又好听,又上口,又密切,仿佛他们熟谙了好久好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普通。
他退出去的时候,嘴角挂着一抹不怀美意的笑。
“哦,是……”伊崔很轻易就找到了那份他早就筹办好的文书,但是早就筹办好的说辞却一个字都没吐出口。
顾朝歌眼睛亮亮的,也问:“是关于甚么的?”
诶?关于她本身?顾朝歌眨巴眨巴眼,明显晓得那不成能,但还是忍不住想歪掉。
伊崔含笑:“关于你本身的。”
“伊哥哥呀,”顾朝歌笑吟吟地托腮看他,脑袋一歪,显得格外敬爱无辜,“你比我大,我比你小,我们既是病人和大夫的干系,又是朋友干系,我为甚么不能叫你伊哥哥?宋无衣,我叫他宋大哥,盛三,我叫他昌大哥,*起,我叫他赵大哥……除了燕将军以外,别的比我大的男人,我都叫他们大哥,为甚么不能叫你一声伊哥哥?”
只是……常常瞥见城门前吊着的那几个凹眼吐舌的人头,顾朝歌都禁不住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