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暗夜风平[第2页/共3页]

邵长韫斜靠于榻上,神思很久,终是阖目睡去,暂无别话。

至此,夏衡方才明白,邵长韫为何让他将画轴放于明面。本来,邵长韫早已料及罗亿会有窥测之举。夏衡不由暗自光荣,本身未行鲁莽之举。

“是。”来人开了屋门,躬身低首行至两人面前,垂手而立。夏衡瞥眼看去,这名唤罗亿者恰是那黑面小厮。

“回爷的话,里间传了人来,他们回话去了。”

现在且说这夏衡跟了罗亿出去,本欲借机脱身,还未及开口,便听罗亿从旁承奉道:“这位先生好大的福分,我们国公爷但是出了名的令媛一字。今儿得了我们爷的亲笔,可舍得叫小的也开开眼。”

“恩。”邵长韫随便应了一声,并不在乎。

话未说完,夏衡心念一转,又涎皮赖脸地凑了上去,赔笑道:“罗爷,那国公爷不是说还要留饭留茶嘛。您看看,是不是……我们边吃边看。”

罗亿见夏衡未曾上道儿,暗骂一声,脸上却堆了一丝悲戚之色,叹声道:“不瞒潘徒弟,小子三门外服侍的,哪能得运服侍国公爷。今儿,若不是那几位哥哥嫌外头日头毒,寻地避避暑气,小子也不能沾着咱国公爷的边不是。潘徒弟,便不幸则个,许小子瞅一眼,让咱也沾沾运道。”

罗亿见夏衡这般鄙陋样儿,自抬手将那画轴塞进夏衡腰间,就这一送一塞间,罗亿右掌已将夏衡身上扫了一遍。见未有非常,才啐道:“土胚子,滚吧。”

见此景象,夏衡不由叹惋道:“既过得这般劳乏,崇德四年,邵老公爷宾天时,怎不顺势离了这热烈场。依你之性,也不是那等贪慕权富之辈。”

只迎门而设的紫檀雕花案上,随便设了几件贵重的清供。说是贵重,也不过是古铜绿鼎一流,文人骚人所中意的物件罢了。除外一色玩器皆无,若论起豪华,尚不及内里小富之家。

“这木工非常得力,你且将人带下去,还是例留饭留茶便是。”邵长韫信步至一旁罗汉榻前,懒懒道:“这图模样倒废了我很多心力,我且歇歇,无事别来扰我。”

“哪当得起先生一称,小的潘二。”夏衡缩了脖子,连连摆手,大喊不敢。“罗爷整日服侍国公爷,那些字儿画儿的,还不是整天见。小的今儿才叫开眼呢,国公爷人长得俊朗,运笔更叫一个洁净标致。”

而这府内,及至夜深人静之时,一只浑身墨黑的信鸽自定国公府内一掠而过,鸽腿所束的素锦之上,仅书两字之言。曰:风平。

罗亿掂手试了那木箱,分量与起初倒是普通无二,便随便扯道:“你这箱子里装的甚么宝贝,沉甸甸还挺打手的。”

心念一转,夏衡面上满堆奉承之色,畏缩缩地迎了上去,怯懦道:“这,这……可如何是好,罗爷说这令媛一字。我这一个不当意,得磕了多少银子去,罪恶罪恶。”

“痴人……”夏衡才吐一音,便见邵长韫起家恭立,神采恳然道:“如此,有劳了。”其声如泰山将崩,揽尽了人间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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