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谈笑间,便见院外转出去一个老嬷嬷。
“嬷嬷这话说的好生窝心,就许你们隔三差五的偷空会赌。我在这儿歇歇脚,怎的就招了你这一通抢白,且又没碍着你的事儿。”红凝手里的帕子甩的似打秋千普通,嘲笑道。“嬷嬷既是有事,尽管找你环儿女人回话去,我可当不得你这一声女人。”
红凝只得点头轻叹,伸手掀了挡尘的素布。只见那篮中的葡萄个个水灵,一嘟噜一嘟噜的码着,实在敬爱的紧。红凝心中灵光一些,不由喜笑于面。
秋玉送了一盏核桃酪出来,便悄悄退了出来。刚挑了帘子,遥遥便见红凝正甩着帕子,倚坐在廊下的矮栏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红凝见秋玉眸中水色润润,笑着转了话头,打趣道:“谁跟你是一样的人儿,你的坟头儿在青云那,别来跟我混攀扯。”
红凝瞧见了秋玉,远远地挥手招她过来,体贴道:“二女人身子如何样了?这都三日了,连个屋门都没出,端的让人挂记。”
飞鹦心头震惊,眸间光波流转,声音清越道:“报恩不在轻重,当为细水长流。女人的恩典,飞鹦记下了。”
秋玉娇笑着凑了过来,笑嗔道:“哎呦,我们这红凝女人何时成了这救世济人的观世音菩萨啦。”
“好丫头。”红凝娇笑一声,艳若朱霞澄塘,天生一股聪明风骚。
秋玉笑得直呛气儿,伸手就要拧红凝的嘴儿,边咳边道:“就你本身是不出世的仙女,把我们这群人都排揎了一通,真是好不害臊。”
飞鹦将身侧篮子塞与红凝,笑道:“家中贫寒,只这一篮葡萄倒能拿得脱手,但愿女人不要嫌弃。”
“只为女人尝个新奇。”飞鹦嫣然一笑,敛裙跑远了。
“我救了她,叫她多等等也是该当的。”红凝噘嘴笑道,脚下却不断,裙似生风般一起远去了。
红凝绣眉一竖,掐腰道:“凭他是除妖的法海,还是捉鬼的钟馗,我不动凡心,不入尘海,他们又能奈我何!”
“死丫头,连你也来编排我。人生得漂亮,偏这张嘴儿不饶人,真真可爱。”秋玉面皮一红,随即啐道。“赶明儿,我可要好好瞧瞧,看哪家托塔天王能镇得住你这妖儿!”
“可不是嘛,老身是来传前院张管事的话。”那老嬷嬷眯着眼瞥了眼红凝,见她悄悄挺了身子,才又说道,“门外有个叫飞鹦的丫头,非要来谢女人的恩,如何说都不走。张管事见了,说要女人本身畴昔瞧瞧。叫老身来叮嘱女人一声,我们府中一应都是齐备的,暂不缺使唤丫头。”
秋玉伸手抬了红凝的尖玉下巴,细细打量着她鬓角的细银发簪,只见那簪头透雕成玫瑰花式,虽说模样小巧,倒也显得不俗。
现在且说自那日至今,子期遇劫已有三日,沈辛夷仍心载惶惑意,行有恓恓然。
亦是是以,这几白天,子期的一应衣食起居,皆是有沈辛夷亲身摒挡,并不假别人之手。一日中从早到晚,沈辛夷同邵子姜更是切身守着阁房,连个丫环也不准出去。
“我说今儿如何不见那支红宝石的簪子,还只当你是腻歪了。本来是做功德,积德去了。”秋玉嘴里啧啧出声道。
红凝倚了门框,闲闲说道:“那日,我拉你一把,是因这世道将女子皆看轻了。你若固执于报恩,没得将我红凝瞧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