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姜低下了头,不敢看阿娇。
那女子公然怯怯抬开端来,一双眼睛风韵流沔,好不标致。就这么淡淡看着阿娇,虽无惧意,眼泪倒是止不住地往下贱。阿娇看了,不免有些怜悯,再重的话,也说不出了。
她又点头。
阿娇可算听明白了,那宫女子犯了后宫私相通报的忌讳,这还不说,“通报”那一头,非但是男人不言,恐怕还是个旧了解。此中不免有私交牵涉。这可怎生了得?难怪要受如许重的惩罚!宫女子一旦充入掖庭,生是汉家人,死是汉家魂,对人主帝君,怎可生贰心?
一日又一日,汉宫的隆冬与平常皆无异,百木枯折,雪絮盈天。这日还是悄悄悄悄飘着雪片,阿娇歪在榻上,正接宫女子递来的香茶。
楚姜见阿娇都已如许说了,便顺她话头将起因说开了:“是家里有些困难。内驻羽林军中有婢子姨表亲戚,是……表弟……”她顿了顿,几分赧然不经意地现在脸上:“……婢子家中母亲病着,已几日卧床不起,听表弟传话,家中连请大夫的钱都已付出不起。婢子便想将这几年所蓄梯己,交与表弟,捎回家中,也好解燃眉之急,或尝……能救婢子母亲一命。”
本来那名宫女子恰是数日前在雪地里被管束寺人训罚,又被阿娇讨情面救下的宫女子楚姜。楚姜也叹了一声:“挺好,有娘娘做主,我攒的梯己物什,这些日子来,送出去很多。只是……近几天,厮门好似管的严了些,我们长门宫里出去的人,几经盘磨,还要搜身还要问话甚么的,不大轻易了。才与那些个门郎说了几句话,就被他们催着返来,连门儿也不让出呢。”
阿娇笑了笑:“不必。没那表情。”因笑:“如何?你家里现在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