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眉色中有一抹凝重,却还是抬手应允:“朕应便是。人尽管借走。今儿万寿节,朕祈责备国安乐,与各位臣工同乐!”
大老粗一拍大腿,猛地拔高了音量:“不是微臣吹!我那妹子,不但舞艺、歌艺那是少有的佳!那面貌……啧啧,直如天仙下凡,一顾倾人城呐!”
天子原不是好色之人,只那李广利献美之心太较着,天子如果真有设法,可不要叫满朝文武看笑话?现下李广利已被“堵”了口,同僚们将他压座席上,这大老粗还一脸无辜,瞪着一双水汪大眼直吹胡子,真教人觉好笑!天子反倒来了兴趣,因问:“爱卿所言那倾国倾城的美人,可在此处?倒不如教她御前献舞,全当为朕贺寿扫兴,可好?”
“哦?”天子只觉俄然又讶异:“你向朕借人?朕的后宫,通习韵律歌舞的女官、宫妃的确多,但于西域歌舞,怕是一窍不通,于事无补。”
窦沅一憷,好聪明的天子,不知她的打算、她的心机,天子摸透了几分?祈责备国安乐……那她与刘荣今儿殿上欲做的事,的确是要搅翻这天下了!
倒把诸臣的目光都引了畴昔。
天子天然大喜,道:“宣!难为阿沅有这番情意。”
天子正思考,却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杨对劲见状伏低身子,附天子耳边提示了几句,天子恍悟:“本来是她。”
天子较着兴味正浓,是打趣话呢,那李广利却跟听了圣谕般,喜道:“臣遵旨!”因大声,现在倒是毫无醉意了:“能为陛下扫兴,是微臣的福分!”
李广利停下“舞”步,憨憨擦着热汗,笑道:“臣谢陛下抬爱!微臣五大三粗,原不会这些个!因瞧方才掖庭舞姬这舞足可称奇,心下也便痒痒,臣虽舞艺不佳,可也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大老粗心可不粗,原是另有策划呢,因持续向天子道:“怎说微臣见过世面呢?微臣家中有个妹子,尚未出阁,阿谁舞技……可半点不逊御前才子!”
她窦沅当真不怕死,长了大志豹子胆!敢如许堂堂皇地欺君!
天子甚觉奇特。这舞人的声音竟有些熟谙,却又想不起何时听过此人说话,恐是戴黄铜面具之故,音色传的极远了,便失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