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厥后至钟家,因着时候尚早,家中倒还清净。陶姨母让丫头接过礼,后才笑道:“姐姐能来就已经极好,竟还带了礼来,实在是客气。”接待几人坐下后,便使唤丫头上茶来。

“你……”姜小娥面上红透,紧接着内心另有些忐忑,看了一眼姨母,便忙解释道,“才没如许的事儿,姨母别听她的,她就是喜好拿我讽刺。”说着便悄悄朝钟葭使眼色,让她别再说这些不该说的。

陶氏接过茶,道:“也不是甚么好物,只都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年代也许是有些长远。远哥儿是个读书人,就让他拿去把玩利用,总好过搁在家中闲放着。”

他话一落,陶姨母与陶氏皆笑了。钟葭亦在笑,还不断朝她眨眼睛,姜小娥则羞得不可,好半晌才抬开端来:“姨母那都是在逗我,表哥就别打趣儿我了。”话罢,也不等他回话,就先坐了归去。

天涯刚出现鱼肚白时,姜小娥便起家下了榻。屋壁的青铜烛台上正燃着蜡烛,橘红色微暗的光撒向屋子的各个角落。她披着淡红色绣花夹袄儿来至窗边,透过那支起的一条细缝看去,便见到娘正往屋里来。

一入冬月,气候便日渐冻骨起来。

姜小娥本已垂垂规复过来,不料姨母再次打趣儿起她来,这话说的竟比方才还要羞人。她一张小脸蓦地一下就又是一红,还未张口说话,边上的钟葭就已乐道:“娘才晓得,大哥待她可亲了,比待我这个亲妹子还亲。若不是见她姓姜,我都当她是大哥的亲妹子,我是那表亲了。”

姜小娥忙缩回脖子,对着她娘小声问:“娘,您见过詹太太与詹女人吗?她们是何人?”

未几时,来宾连续登门,府上愈发热烈起来。

陶姨母一听,便忙派人去请,自个则理了理头面,带着闺女一道过二门去迎。这詹先生算是远儿发蒙恩师,是以非常得钟家人尊敬,本日既是詹太太前来,对方作为高朋,陶姨母天然没有事理不前去相迎。

姜小娥心房一跳,忙将一张粉透的玉脸埋进她娘怀里,咬住唇儿娇嗔:“娘,您让姨母别再讽刺我了,再说下去我就不肯待了……”

姜小娥被瞧得面庞一红,推一下一向拿她打趣儿的阿葭,站起家就要说话时,不想却瞥见正朝堂屋走来的表哥。他本日穿戴一身月白袍,愈发衬得他丰神超脱,举止高雅,姜小娥只看一眼,便羞得移开了视野。

钟远心口微酥,鼻端另有着她身上淡淡的女儿香,过一会儿,才笑道:“方才老远便听母亲赞嫃儿美,现下一瞧,倒真如此。”

闺女长相出众,陶氏天然满心欢乐高傲,可贵捏捏她的嫩颊夸奖一句。

陶氏让她说得一乐,倒也没再摆神采。

见儿子与外甥一道分开,陶姨母方又笑说:“一年里远儿都难笑一回,本日还是沾了嫃丫头的光,竟让我瞧见他笑一回,不但如此,竟还能谈笑,实是少见的罕事。”

世人相互见过礼,方落座。

陶姨母便答:“据闻詹先生家的太太本日要来,只也许要晚一些子。”又道,“本来娘与阿勇亦说要来,只近两日家里请了媒人,正相看着女人,一时半会儿不得空,便不来了。”

钟葭眼睛一瞪,惊奇:“小兔子还学会咬人了,看我先撕了你!”话罢,作势就要去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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