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钟葭见了他,便跟耗子见了猫儿普通,畏畏缩缩地藏在小表姐身后。可不幸的是,她身量高挑,足要比阿嫃高出半个头来,骨架亦要比她宽上一点,是以这般藏,便划一于没藏,平白惹人生笑。
庄明媛痛哭:“娘,别送女儿进宫,圣上比父亲还要大哥,女儿不想……女儿真的不想……”歇斯底里一阵,抬起泪目看着她娘,抖唇求道,“我们农户不缺女子,加我一个未几,缺我一个很多,娘又何必要亲手将女儿送入火坑?就不能放女儿平安稳稳嫁人,得个好归宿吗?”话毕,便又是滑下两串泪珠。
吃过一回经验,钟葭自是谨慎很多,连续点头:“我再不沾这等子里外不奉迎的事儿了,她要再来就让她自个来,现下也是识得住址,我是再不会多管闲事了。”
庄明媛在内心感喟,扶着丫头的手走了出去。期间琼珠几次忍不住想要说话,都被自家蜜斯制止住,她嘴上开不了口,便不时拿眼睛去瞥姜家的人,很为自家蜜斯受委曲而感到忿忿不平。
钟葭面上有一瞬的不天然,细想想庄蜜斯这话也算对,既是自个领的她来,那任务便在她的身上。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时,头顶上便传来表哥冷酷的声线:“嫃儿本日不得空,阿葭你便他日再来。”
他这副模样,使得姜小娥不由抖了抖小巧的肩头,抬眸看他,悄悄.咬住了樱.唇:“记着了,哥哥这般怪吓人的……”
姜岩本是不欲理她,可听到背面一句怕烫着,又不自发地跟着她去。
直到她手脚僵冷颤抖时,庄夫人才发觉非常,上前一把抱住她,摸着她的头发心疼道:“娘都是为了你好……”
琼珠一口气提不上来,气地眼圈儿都要红了,只觉蜜斯这是魔怔了,好端端的为着个不相干的人来训她。只她们现下人还在外头,边上亦立着外人,她天然不好灭了蜜斯的威望,当下只得低垂着头,内心倒是痛恨起姜家人来。
“娘,女儿无事。”庄明媛点头,“您甭听琼珠的,她都是胡说,女儿这不好好的?”
说着,便显出几分歉疚之色,“前儿不久家母过寿,家中侄儿年幼不知事,让姜女人受了委曲,我这心中一向觉着过意不去,日日都想着过来赔罪。只总苦于不知贵邸,来不了。加上近段光阴家里兄长又生出事端,委实是脱不开身,需帮着家母摒挡家事。虽如此,但心间总不能放心。还是几日前家中办宴时,自钟mm口里得个好体例,本日冒然登门,多有获咎,还望公子念在我诚恳过来赔罪的份儿上,且宽恕一回。”
钟葭在旁瞧了一会儿,也没甚表情再逗留于此,正要与她告别时,模糊便听得门里传来阿嫃的声音,她足下顿时一顿,侧耳去听。
钟葭上前两步先容道:“姨母,这是农户蜜斯,说是过来赔罪的……”话罢,她便住了口,退至一旁将位置让给了庄明媛。
见哥哥不睬她,她就佯装一下烫到了手,将小铜壶不轻不重的往旁一搁,“嘶”的一声就将手指含进嘴里。
见她诚恳端方了,庄明媛才含笑道:“确切是我冒昧冲犯,万望姜女人恕罪。时候不早,我便先回了,他日如有缘,我们还会再见。”以后,便带着丫头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