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男人嘴上如此说着,内心倒是蓦地一惊,天底下竟有如此无师自通的人?
“认得一些。”
“李老爷,你要给我做主啊!”
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的李扒皮想要夺过帐本,这个档儿,就该吞了帐本死不认账啊!但是帐本冷不丁的跑到李老爷手里,瞅着李老爷刀子一样的眼神,这家伙不敢冒昧,只得一下瘫软在那边。
李老爷有些难堪,咳嗽了两声,提示男人有些失态了,这男人这才收转意神,正了正衣冠,一向抓在手里的折扇这也揣进怀里,一脸的正色:“帐本上白纸黑字,记得,倒是少年口中所说的一百四十斤无疑!”
一个十一二的小孩子从人群中跑出来,说着这就冲到李老爷面前,嚎啕大哭道,那哭声,稀里哗啦,闻着悲伤,听者堕泪。
姜满仓对着李狗剩竖起了大拇指,由衷赞叹道。
众耕户和仆人眼里李老爷那就是天,一听李老爷来了都冷不丁的像是脑袋被浇了一头凉水,吓得大气都没敢出一声。
“老李头,真有此事?”
“是,我爹爹每日辛苦劳作,脊梁杆子都要累断了,这才老天爷保佑,本年得了个歉收,却不成想李家这扒皮管家心眼竟如此黑,收了我家一千四百斤的粮食,却只在账面上记上一百四十斤!想来到时李老爷查账我家还要再白白补上这一千二百六十斤小麦的亏空!”
小小年纪,会背小九九,还会认字!的确是李家沟的宝儿,怕是李家沟的天字号了,别无二家!
青袍男人却才还在扇乎冷风,一听此言猛地合上折扇,只是瞥了一眼帐本这便来到狗剩身边,或许是因为豪杰相惜,这中年男人吃惊道:“小子,你竟识字?”
久居高位的人身上仿佛都有着一股威压,能压的下边人喘不过气来,较着李老爷就是这类人。
“奥?你就是苦主?”
瞅着没人答复本身,李老爷再次催问,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感受,一个耕户这竟双腿颤抖一下栽在那边。
跑出来哭诉者,恰是李狗剩。
青袍男人一合折扇,洒然笑道:“你这娃瞅着很有灵性,既未曾蒙学,可愿跟着我蒙学习字?”
“本来如此”
被几十个耕户拿着石子、土块号召的日子不好过。
“走,吃酒。”青袍男人看了李狗剩一眼,答允李老爷道。
李父听着此言又惊又喜,李狗剩心中倒是颇不觉得意,青袍男人见两人未说话,寻摸着二人该是心中欣喜,庄户人家的娃儿能得以蒙学哪个不是敲锣打鼓的乐呵好几天?
耕户们走的七七八八了,李家父子这也回身筹办走人,这会儿身后一个声声响起:“二位留步。”
“嗯,孺子可教,小小年纪口齿清楚,还认得这么多字,当真不易。”
趁着世人不重视,李狗剩把唾沫抹到眼睛上这就“嚎啕大哭”道。
大秤上狗剩家一千四百斤的粮食尚未挪窝,可那帐本上倒是白纸黑字的一百四十斤小麦!
大师都是在李老爷家屋檐下讨糊口的,见了店主,那个还敢跳脱?
这是李狗剩第一次见李老爷,这李老爷瞅着约莫五十岁,精力矍铄,器宇轩昂,身边除了众星拱月般的丫环和仆人,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这男人一身青袍,一纸折扇,样貌不凡,不过有些被酒色掏空身子的感受,瞅着不似仆人,该就是李老爷嘴里的高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