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马走到门口,怀里抱着包裹,却有些迟疑,在门口摆布盘桓,不知如何向容晚玉开口。
“你俩真是——如此纵着她,万一出了甚么事?”
钟衍舟打断容晚玉的话,见她怔愣,心有不忍,但还是将背后的包裹拿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这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阿月却听明白了她的意义,心中微讶,当真地去辨认那残骨。
此时容晚玉度日如年,在偏厅来回踱步,没有喝一口茶水,直到下人来报,带她去见阿月。
“你别急,渐渐说,要我帮你看甚么?”
容晚玉将桌上的东西清空,把布包放在桌上翻开,拉着阿月走到桌前。
有了祖母的必定,钟衍舟也临时放下心中惶惑,不再去思考为何母亲反对本身对田家的敌意。
“说得不错。舟儿,你现在也有官职在身,不该囿于内宅之言。只要你一向保持本心,端行公理,就是......钟家的好儿郎。”
“表妹,你这是干甚么?”
秋扇丹桂固然也担忧女人的状况,但忠字当头,还是上前帮她离开了钟衍舟的桎梏。
她看不懂为何婆婆一脸的哀伤,只晓得迩来几月婆婆的胃口一向欠佳,身子也不如以往安康,心中不免担忧。
半晌,她才将包裹放在桌上,渐渐翻开,亲眼瞥见那残骨几块,和另一半砚台。
阿月还在规复中,但每日已可漫步一个时候,此时正在院中熬炼身子骨。
“我不找公主,我找阿月,烦请速速通传。”
抱着包裹,容晚玉径直走入了后院配房,内里的半块砚台有些硌手,她却紧紧相拥没有半分松开。
容晚玉让秋扇去取冰,拿来一个琉璃碗,将冰用石盅捣碎,倒入碗中,再淋上糖浆,辅以鲜果,放到钟衍舟面前。
“是还未找到吗,光阴已久,难有所获是常事,表哥已然极力,不必挂怀......”
“都说儿大不由娘,我看啊,就是舟儿同大嫂拌拌嘴,没多大的事,我们都消消气,消消气。”
骸骨残破,乃至难辨到底是那处的骨头,但观其色彩,容晚玉心中一动,如同擂鼓。
“不是,他,哎呀,表哥我同你说不明白,我要去寻阿月。”容晚玉跺了顿脚,挣扎不过,直向秋扇和丹桂使眼色。
“诶——”钟衍舟两只手被容晚玉两个丫环抱着,也不敢太用力摆脱伤了二人,只能原地蹦跶了一下。
“只是一些......残骸,另有半个砚台。表妹,人已逝,迟兄在天之灵,定然盼你保重本身。”
上马疾行的容晚玉顾不得旁的,一起跑到了公主府,急仓促的翻身上马,上前叩门。
“找到了。”
上官氏用心说得轻松,伸手挽住祖母的胳膊晃了晃,有上前一步打量钟衍舟脸上的指印,有些咂舌。
门房闻言,也不敢怠慢,先引她入偏厅安息,再去寻阿月传问。
阿月见她可贵失态,晓得事情严峻,屏退旁人,领着容晚玉进了里屋。
“表哥,你在门口做甚么?”容晚玉先瞧见了他,开口将他唤了出去,“外头热,表哥出去吃被冰酪吧。”
钟衍舟对着祖母抱拳俯身,言之凿凿,“孙儿服膺祖母教诲,定然不负钟家家风。”
钟衍舟见容晚玉如此冲动,觉得她是亲目睹到迟不归的骸骨受了刺激,七尺男儿,也被她传染,红了眼眶,却更紧紧握住了容晚玉的胳膊。
她到公主府不止一次,门房也认得她,见她行色仓促,满头大汗有些惊奇,“县主,您如何来了,公主本日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