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房门口,惠嫔还是被迫跪在地上,瞥见田首辅到来,仿佛猜想到了甚么,用力挣扎想要起家,却被身边的嬷嬷一把按下。
一旁的娴贵妃也被吓了一跳,却比二皇子要平静地多,还伸手拍了一下二皇子的肩膀。
钟家世代忠良,天子没了,不得不择君而侍,但平阳身为天子的胞妹,若要究查天子之死,只怕朝中有很多人支撑。
“田相,陛下如此重用你,你怎敢和二皇子一派同流合污!”
膝盖重重地磕在地上,让惠嫔痛呼出声,也引发了田首辅的重视。
田首辅轻笑一声,抬了抬手,表示嬷嬷将惠嫔扶起来。
“二殿下,陛下他待您可不薄啊——”惠嫔见几人已然下定决计,不由得悲从中来,只能将最后的但愿依托在二皇子身上。
天子微微伸开嘴,却几近说不出话来,只是哼哧出一些气音,但看向母子二人的目光,足以表白他刚才昏倒,并非甚么都没闻声。
在场之人,对天子迩来的身材状况都称得上体味。
二皇子闻言,仿佛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压下了心头的惶惑,冷冷命令道,“把惠嫔的嘴堵上。”
大补的药,听起来固然无毒有害,但若用在虚不受补之人身上,便会比毒药更加致命,不但不会让人受益,反而会加沉痾情的生长。
以是二皇子让卢院使,不得用毒药,而要另想体例,让父皇死得名正言顺些。
这番话仿佛一根刺,狠狠扎在二皇子心中。
“田相来了,怎的,把她也带出去了?”闻声门口的动静,娴贵妃先笑着开口,瞥见惠嫔也被带了出去,面上的神情转为不解。
“臣,插手惠嫔娘娘。”田首辅对惠嫔的打扮视若无睹,还是持礼相见,只是面上明显没有几分敬意。
嬷嬷晓得自家娘娘看中田首辅的助力,略踌躇,还是依言行事,不过拽着惠嫔胳膊的手没有松弛半点力道。
娴贵妃见状,既孔殷成事,又心疼儿子,想要替他担下这份罪孽,便开口道,“诺儿,让母妃给你父皇喂药吧。”
东宫里太子尚存,边陲两支雄师,一支在钟家手里,另一支则在平阳手中。
“你这孩子,给你父皇的药如何也没端稳。陛下,诺儿刚才是要给您喂太病院新开的药,不慎失手,臣妾这就让太医再去熬一碗来。”
惠嫔昂首瞪着田首辅,昔日温润的面庞暴露了孔殷和气愤之色。
好不轻易鼓起的勇气,在瞥见天子绝望异化着震愤的目光时,刹时崩溃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