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横卧在一张圆形床榻上,周遭垂有层层叠叠的纱幔,闻声仆妇报容晚玉已到,也只是漫不经心肠嗯了一声。
坐诊大夫,仅容晚玉一人,药童学徒倒是招了好几个。
听她并不尊称公主,而是一句女人,平阳公主便是开朗一笑,一把翻开了纱幔。
一只纤细白净的手从纱幔中伸了出来,搁在了软枕上。
“夜夜难眠,梦魇缠身,也是劳心所至,这位蜜斯,亦该宽解。”
本想着若能替长公主调度安康,这名头在都城也算打下来了。
仆妇在一旁并手而立,屋内温馨得针落可闻,半晌,容晚玉才收回击。
“容大夫,便随便看看吧。”
被唤作阿月的女子俄然反扣住容晚玉的手腕,淡淡开口,音色动听,咬字却有些奇特。
石蕴堂开张后,看热烈的很多,来看病的是一个也没有,如若不是容晚玉的医术曾得陛下赞誉,容束也不肯承诺她做这件事。
容晚玉晓得长公主的性子,直言不讳,她确切没想到本日还能碰上另一名女大夫,还是异域女子。
来者看着年事不小,妇人打扮,穿戴划一,端方气度很足,却只是一府的仆妇。
半点没提容家嫡女的身份,在平阳眼里,容家这般毫无根底的官员之家实在不入眼,还不如钟宜湘之女的身有来头。
先容完相互,两人相互规矩问好,长公主又转向容晚玉,“你如何晓得诊脉之人不是本宫?”
医者难自医,容晚玉从重生后便有如此症状,只是到底是思虑过火,药石难医。
仆妇领着容晚玉和学徒,一起所见,雕梁画栋,满园奇珍奇宝,文人求之不得的名家墨宝,随便地被挂在墙上作赏,平凡人家可贵一见的外域花草,满园便是,另有些样貌奇特的飞禽走兽。
有些实在没有天赋的,如果个结壮能刻苦的性子,也留下了几个帮着炮制药材。
若不先识字,也难谈学医。
学医到底也属工匠,向来有传男不传女的风俗,便是医学世家,也少有女子习得医术。
世上便没有只要女大夫的医馆,实在难堪。
容晚玉却不急,她摸了摸还怯生生的学徒们的小脑袋,让方嫂子将大堂内摆上几张桌椅。
平阳公主利落翻身,让仆妇奉上好茶点心,先指着阿月道:”这是本宫之前从疆场上俘来的外族医者,名字太长,难记,本宫唤阿月。“
多数也同宫中的女医普通,会些按摩针灸之类的技术,大多只做立品的本领,不会想着挂诊坐堂。
竟也是一口道出了容晚玉的关键地点。
但是学徒好招,大夫难请。
“本日召你来,是想给你先容个帮手,你不是要招女大夫吗,阿月可好?”
阿月口中的蜜斯,是长公主和驸马独一的女儿,年仅五岁便已封郡主的明月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