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饱学悲悯之人噙泪磕眼、仰天长叹,有贫寒哀绝百姓求仙拜神、哭天喊地。
同时,文士身形一动,手中古纹长剑已至坍塌老屋的墙垣内,长剑一挑,一草席破裂纷飞,其下暴露一小童,坐木盆中,粉脸煞白,双眸灵动,又有无穷惊骇,身躯瑟瑟。
仿佛有杀气成本色直奔小童,文士面上阴晴不定,少时,跟着远处那呼声渐行渐近,文士面色一狠,便要挥剑刺下,俄然,闻听小童脆声而道:
“嗯!为师喜北斗,自取之,白虹予你!”说话间,文士于皮郛中取一剑,抛向青年男人,道:“试剑!”
“起来吧!何来逐不逐?刚才为师另有所悟,待这雨过晴和,将北上中原,本来便未想带你同业,且这一去祸福难测,不知今后可否有再见之日,才有先前之语。”
殊不知房中小童已双眼大睁,而那目光或如愤世少年有激恨莫名,或如青鼎盛年有庞大慎重……唯不似小童应有之萌真无瑕。
半夜,清冷月光洒入房中,可见青年男人仍旧一遍一遍在为小童擦拭降温,直至次日凌晨,天气模糊发白,小童体温终究规复普通,呼吸声渐趋陡峭,青年男人才倚塌入眠。
“胡涂!”文士面色陡变,怒声道:“何为天道?莫非尔与那左老儿普通设法?”
青年男人接剑道一声‘诺’,身形腾挪,虚晃一剑以做礼,文士亦提剑而发,剑花频起,师徒二人沉浸此中,不亦乐乎。
青年男人言语恭敬,语声平和,文士倒是听出此中的倔强之意,蹙眉凝目好一阵,摇了点头,道:“维儿啊,你资质聪慧,文武之道尽得为师真传,说来足以让为师自大,然你之脾气,反倒和为师相去甚远,或许我们缘分已尽……”
“天象混乱,比年灾疫频发,定是鼎祚将尽,当换天改元……”
青年男人闻言,仿如五雷轰顶,昂首已是泪流双颊,惶恐万分道:“师父,弟子该死,弟子今后必然改,还请师父不要逐弟子!”
而正所谓‘天要下雨’,又岂是人间凡夫俗子所能或请或阻。
“呃……为师无碍!快!救人!”文士一个激灵,忙不迭把剑收了,哈腰抱起木盆中小童,伸手递给青年男人,又进石室里取出一兽皮郛,趁夜色起了归程。
师徒两人只惊诧半晌,便如两道掠影般飞奔而出,暴风吼怒,两人驰驱山间如履高山,很快便奔行至山顶,放眼了望,顿时,齐齐瞠目结舌。
“师父,请用晌饭了!”好久,文士身后走出一青年男人,神态恭敬。
朝阳初上,文士先行收功,自堂屋中提出昨日带回的兽皮郛,放院里石台上翻开――迅即,金寒肃杀之气四溢,龙吟凤鸣之声瞬起,白光、幽光、青光、紫光……不一而足,七色光回旋而动。
然惊世言语于枭雄前,引得张角警戒谛视,小童心下不安,只能暗自忧急:“穿越之最不幸,乃是年幼便居住于枭雄身侧。”
“如此气象,必有重宝出世!”文士目中有神光溢现,道:“维儿,你归去照顾好房中书卷金饰,为师去查探一番。”话音未落,身形已缓慢消逝在风雨中。
所谓枭雄者,为骁悍雄杰、刁悍而有野心之人,此等人物,皆杀伐果断,视性命如草芥,多行顺昌逆亡之道……大贤能师张角,实谓世之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