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勇怒极反笑:“哦,如何赔了,你倒是说来听听。”
张云山呵呵一笑:“劫富济贫?劫的富倒是很多?可又济了多少贫呢?我看是全数济了本身的贫吧?替天行道?你行了甚么道?北境外贼雄师压境,窥我中原,百姓惨遭搏斗,你行天道了吗?赃官横行,贪吏各处,百姓受尽欺榨,流浪失所,苦不堪言,你行天道了吗?”
吴明冲动道:“如何除奸?奸党横行,官家无道,我等啸聚山林,劫富济贫,替天行道,如何就不是豪杰之道?”
张云山神采自如道:“俺家大首级,胸怀弘愿,发愤要带领兄弟们做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上能对得起列祖列宗,下能给兄弟们搏一个斑斓出息,子子孙孙也能承蒙恩荫,自此不再过这类流窜绿林的刀头舔血日子,天然是条惊天动地的豪杰。”
张云山感喟道:“杀了俺,恐怕俺家大首级一怒之下,贵寨三寨主和少寨主不免也是人头落地,张云山知名小卒,十颗脑袋也换不来贵寨三寨主和少寨仆性命的,这笔买卖大寨主岂不是大大的赔了?”
朱勇阴沉着脸道:“你想说甚么?”
朱勇腾起纵身而起,瞠目大喝道:“智囊,跟这类鼠辈有甚么好说的,尽管砍了他脑袋,再带人去将那该死的黑风寨杀得干清干净,以消俺心中恶气。”
两柄钢刀略微侧向,擦着青衣男人两侧耳廓而过,此中一柄钢刀的刃口擦到青衣男人耳侧皮肤,一串血珠顺着耳廓滴滴坠地。
“你是何人?”吴明缓缓问道。
“黑风寨小卒,张云山。”青衣男人又是一笑,再次拱手作答。
吴明皱着眉头打量青衣男人,一言不发。
吴明张张嘴:“我……”
张云山道:“我传闻几位寨主都曾是禁军中一等一的豪杰,没有杀敌报国之大志,又岂肯在边军中苦苦打熬?只因上官贪墨昏聩,一时激愤失手杀人,为保住性命才迫不得已落草为匪,莫非几位寨主就想在此黑风山了此残生吗?我看少寨主资质聪慧,敏而好学,莫非大寨主就想让他此生此世也与你一样,陷在黑风山为匪吗?”
那张云山略略点头,“不敢,让这位当家的见笑。”
吴明上前一步,细心打量一番张云山,俄然嘿嘿笑道:“这位兄弟,传闻你们盗窟新拜了一名郓城黑三郎的存亡兄弟,号称义薄云天的方浩为大首级,俺们对黑三郎是敬慕已久,只是不晓得这位方大首级是如何的豪杰了得啊?”
张云山正色道:“好男儿为国交战四方,为民抵抗外辱,生则名看重史,死则马革裹尸,此番称心人生,如何算不上惊天动地的伟业?”
贰内心在疑虑,非常的疑虑。
张云山嘿嘿一笑:“俺家大首级要真是鼠摸狗盗之辈,恐怕连贵寨的压寨夫人也一并绑走了,只是顾忌贵压寨夫人有孕在身,又是女流之辈,即便跟俺们这些男人在一起相处极短的时候,也会玷辱了妇人的名节,以是这才请少寨主替他娘亲走一遭,俺们此等行动,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有甚么失了光亮磊落的?”
不为别的,他见过的山贼不计其数,有凶悍的,脆弱的,浑身痞气的,一脸恶棍相的,故作豪气万丈的,色厉内荏的,等等,但是,这等孤身入敌营,钢刀架脖,却如此平静自如的人物,最起码他在黑风山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