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中充满着一股潮霉的味道,杨桓捏着鼻子走了出来,想要将床榻和木桌清理出来供三人安息,却被念雪一把拉住了手臂。
直到将伤僧平放在硬板床上躺好,杨桓才鲜明看清,伤僧浑身高低充满了惊心动魄的刀伤剑伤,肚腹处插着几只暗青子,左腿自膝盖处弯折出一个不成思议的角度,有锋锐的大腿骨断岔从皮肉中支了出来,受了如许重的伤,还能支撑着翻窗藏匿在大缸里,始终未曾死去,看来这个和尚定然也是江湖上的一个狠角色。
杨桓见慧锷不肯前去,顿时不乐意了:“哎你这小秃驴如何回事?亏你开口杜口大慈大悲救苦救难,我不入天国谁入天国都是给谁说的?佛祖平时都是如何教诲你的?我们两个刚把你从鬼门关救了返来,现在有点芝麻大小的事情托你去办,瞧你那推三阻四叽叽歪歪的模样,的确就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难怪观音菩萨不肯接管你的聘请东渡,定是看破了你贪恐怕死穷虚假世故的不良本质……”
杨桓的言下之意,便是救人也行,分开也能够。念雪固然身负剑技,毕竟从小在宫中长大,不晓得江湖险恶,凑过来看了看缸诽谤僧,毫不游移道:“既然此人没死,我们救他一命岂不是积福?”
杨桓见慧锷说得悲壮,到底于心不忍,拍了拍慧锷的肩膀笑道:“鄙人方才只是跟小徒弟开了个打趣,试问我大唐恢弘大国,清平天下,那里来的甚么山精鬼怪,小徒弟固然畴昔拍门尝尝,只不过是向仆人借个临时歇息的落脚处罢了……”
杨桓心内没有了主张,不想参与进凶恶的江湖纷争里,却又不能见死不救,只好挠了挠光亮溜溜的头顶,转头朝念雪和扶桑和尚道:“这小我没死,只是受了伤罢了,我们要不要救他一救?”
杨桓心道一声不好:“这里荒郊野岭的,一所烧毁多时的草庐里俄然呈现一个死人,并且看模样方才死去不久,岂不是怪哉。”
半夜时分,荒山草庐,一口大缸内竟然藏着一个受伤而死的和尚,饶是杨桓胆小,也吓出了一身盗汗。借着微小的火光,杨桓见到和尚的眼角微微抽搐,仿佛感到到了火光,脸上的肌肉悄悄跳动一下,本来只是伤重,却并未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