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两个梳着丸子头的小丫头一左一右拉开房门,将杨桓等人让了出来。
偏厅内非常暖和,居中一个大鼎,安眠香燃烧时散出袅袅烟气,覆盖在房间内,如同伸展的轻纱普通,昏黄而又温和。一名少年公子盘膝坐在蒲团之上,面前一张竹案,案上摆放着一套精美的茶洗,正用一支细签轻挑竹罐中的茶叶,意态落拓。
杨桓见竹案上放着一条紫色的丝绦,顺手拈卷一起,在盖雪银犼的尾巴上系住一个胡蝶结,然后促狭道:“不过是我们家后山一只惯偷桃子的猴儿罢了,只是生得白些标致些,真不是你们口中频频提起的甚么‘盖雪银犼’,渊锦老弟看够了没有,该把这猴儿还给为兄了吧。”
掌柜的挑着一只圆罩琉璃灯,带着杨桓等人穿过前厅中堂,一径走过后花圃蜿蜒盘曲的石子路,在后堂一所偏厅门前愣住了脚步。
渊锦款款一笑,争抢着说到:“奴家不是君子。”
杨桓失声惊呼道:“你如何又变成奴家了?”
“宴客人出去吧。”
掌柜的将琉璃灯挂在偏厅门旁一只兽头上,悄悄敲响了房门:“店主,客到了。”
杨桓赶紧止住渊锦犹踌躇豫的话头:“多年前我上山采药,出错跌下绝壁,多亏这猴儿救了我的性命,我已经认它做了我的四弟,在武圣官老爷的神像前一个头磕在了地上,你见过拿本身家四弟出去卖钱花的禽兽吗?再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不知为何,一贯恶劣不堪的盖雪银犼到了渊锦手中,却立时候变得非常灵巧,转动着一双矫捷的大眼,不住在渊锦面上打转,并没有表示出任何不耐之色。
少年先同李持盈和呆福见过礼,对于李持盈怀中的盖雪银犼只是浅浅看上一眼,便将重视力转回杨桓身上,同杨桓劈面而坐,顺手为杨桓斟了一杯热茶:“小弟渊锦,叨教兄台贵字?”
杨桓振振有词道:“我不姓杨,而是姓杨二车,表字娜姆。因为我不是中原人士,而是自小于西域姑墨国长大,我们那边取名字都是如许乱来的。”
渊锦被杨桓调侃做“女人”,却没有半分不悦之色,只是瞪大了一双比女人还要标致的杏核大眼,用春葱般的小手掩住嘴巴,惊呼道:“杨二车娜姆?兄台但是姓杨?为何会取一个如此古怪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