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嬅神经质般低喃,然后眼眸里的光愈来愈亮,声线也愈发昂扬:“他天然是记得我的。释迦你说,本宫让他娶了我可好?本宫这么些年苟延残喘,可都是靠想着他。”
退下之前,琇玉欲言又止。
窗外暮色层层翻滚,在这大片暗影里,只余面前这个端华女子,是他此生尽忠的……主子,亦是曾经与他交颈而卧抵死缠绵的女人。
殷嬅感觉很对劲,她的目标,和原主的欲望,刚好重合。
帝王唇角动了动,半阖厉目,神采不自发带上些宠溺与庞大,任由她去了。
上了脂粉,琇玉正想配上飞仙髻,却被殷嬅制止了,“不盘了,简朴束着罢。”
“嗯?”殷嬅偏头看他,仿佛想到了甚么,又道,“你在想甚么?是不是嫌本宫脏?是不是感觉本宫还想嫁人,很好笑?”
帝皇脾气暴躁,能让帝王完整没有一丝脾气的,畴前是文德皇后,现在也就这个帝姬了。
细心打量手中匕首,沈洛顺手在半空中一划,只见一道幽白闪过,厉匕出鞘,没有一丝声响,却叫民气底发麻。
得不到想要的反应,殷嬅俄然咯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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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从内道进入内殿,殷嬅挥退世人,单独匿在金銮殿内的九爪金龙鎏金屏风背面。
可贵的宝刃。
此时入夜,殿内烛火噼啪。
内心模糊有了猜想,她俄然抿了一个笑来,眼里含了火焰一样腾跃的等候,又不知为何显出几分诡谲。
帝长女之行宫,遍植古树,繁花靡盛。
倒像是……有几分癫狂。
“啊……你不肯看我,那……天然是有人情愿看我的。”
轿夫行动仓促而过,华丽精美的软轿后跟着几名身姿窈窕的侍女,守夜的暗位看到肩舆内那人的身份,不言不语放行。
“嗯……杏儿殷?不,还是芙月语吧。”
四周很温馨,只要烛火噼啪的响动,有品阶的将士几近都在阶下堆积,偏生温馨得过分,练习有素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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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生得一副高贵容颜,面相金贵,她的整张脸庞是恰到好处的精美,双眉苗条若飞,眉下恰是一双黑瞋瞋的眼。她的目光从匕首上扯开,此时正肆意打量着男人,似嗔似怨。
一个及笄不久的尊荣公主,一个见不得光的大龄暗卫。
她意味不明地笑。
此次任务,约莫在b级和c级之间,端看她的完成度而定。
她一笑,神采就含了几分癫狂,眉梢眼底惧是惊人的风情。
“殷嬅”和“释迦”,曾经有过鱼水之欢。
殷嬅帝姬的行宫离金銮殿的间隔并不远,绕过回廊宫殿再顺着内道走,破钞的时候未几。
且彻夜,亦是楼国将士大胜回朝的时候。
自她幼时起就伴在她身边,从她高傲肆意的幼年,伴到人道耗费的陈宫。
“帝姬当真是都雅的紧。”琇玉笑道。
金銮殿前汉白玉石阶。
黑袍黑发,可贵漂亮的一张脸,面色冷酷,身材极佳。他的头低垂着,单手收拢,另一只手贴着左胸,周身仿佛和暗中融于一体。
殷嬅微微倾身,支肘于膝,眼眸半眯着打量掌中人的神情——这个画面实在很奇特,鲜艳如芙蓉的女人面前跪着气势逼人的男人,柔与刚的光鲜对比。
室内一时只余沉寂。
是的……剧情埋没的部分,唯独存在于原主的影象里。
“……”老男人垂下的眼睫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