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
榻上女子的手，不动声色紧了紧。
有宫人引殷悦进殿，殿里弥散着袅袅薰香，她步入内殿，却见自家母妃斜倚了软榻，正在修剪指甲。
“传闻萧少将军返来的那天，骑着一匹枣红的卢马，银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都说像神仙公子一样呢。”小丫头鬼头鬼脑嬉笑。
“嘭”的闷响，女子的身躯覆上来，像是只要悄悄软软一捧，他都担忧她被本身撞疼了。
可她不要。
文德皇后嫡女，帝姬殷嬅。
“哼，我看只要关于皇姐的，父皇那儿就没有成不了的……”殷悦嘟嘟囔囔，难掩恋慕。
属于“殷嬅”的那部分感情里，她想到萧桓的脸，想到大殿上他惨白的言语；她想到皇贵妃阿谁表里不一的女人和她生下的殷悦；她亦想到曾经在夜里和她紧紧贴合的，身下的这小我——她的，暗卫，她的影子。
她透过无数位面，将尘凡里的人事看了一场又一场，看了忘，忘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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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后辈大多出众，而嫡长孙萧衍，更是此中佼佼。他的未婚妻，叶颜，便是月郡叶家的幺女。
树下桌子旁坐着一少女，尚未到二八韶华，神容可儿，面上有几分娇羞之态，正听着小丫环叽叽喳喳说着外头的动静。
京都刮风了。
天家后代，不管获宠与否，总也是各式娇贵，便是贩子小民也会宠溺后代。
他的主子，他几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从老练的女娃，长成描述迤逦的女人。他希冀她能够免磨难，少病痛，多欢乐，有人疼宠她，有人将她捧在高高的宝座上。
位面贩子长生，具有无尽生命的代价，便是永久没法弥补的饥渴，活过无数天下，却仿佛没有甚么都没有活过。
月竹殿内，熏香幽幽。
殷悦推开挡在身前的侍女，叽叽喳喳的声音传入宫殿内。
可每一个被爱上又忘怀的时候，内心浮泛难平。
描述不大安康的叶夫人倚着软枕头，手上端着杯盏饮茶，最亲信的老嬷嬷从外头入内，她昂首看了一眼问：“萧家那边有动静了？”
这是“殷嬅”的情感，但也是她的。
“母妃母妃！”
皇贵妃招她近前，一手抚弄她发鬓，懒懒开口：“我们的悦儿这是也想嫁人了？这么体贴这事。”
“莫慌，你想甚么我免得，只是萧家并非薄幸寡义的人家，我们叶家虽是商家，但颜儿是我们独一的女儿，千娇百宠养着的，如何也不会让人欺负了去。”叶夫人咳了两声，又瞥见部下大丫环神采惶急往这边赶。
“呵，动用一等暗卫的权力，只是要去压住其他的声音？”殷嬅感觉心肝肺儿疼，“你对本宫还真是，忠、心、耿、耿。”
殷悦一点都不怕，叽叽喳喳道：“母妃，我传闻京里都在传皇姐同那萧少将军的事，您说父皇是不是筹算不顾那人家里婚约的事儿直接赐婚了？”
“是本宫对你太放心了，还是你已经想做甚么都行了？！”
呵……甚么虔诚？
点了点头，殷媛眼里冒出些寒意：“皇贵妃那一伙真不循分，该找些事情让他们操心了。提及来，过段光阴戎族使臣也要过来，当初左相一党算计皇后娘娘，还害了姐姐，此次倒不如让两边狗咬狗，归正都不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