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却只将捻着佛珠的手搁下,淡淡道:“那柳家如何做梦?他们拼驰名声不要,需求重选一门好亲,我们又能如何?便这个不提,他柳家娶了四丫头,也不生儿育女,自糟蹋了,我们又能如何?四丫头内心明白,方生了那些个想头。”
晓得是这么个原因,贾母等人便有几分考虑。那柳家也明白事理,几番陈词非常妥当,且又重提攀亲之日。就是惜春处,也悄悄送了一封手札,倒是那柳润亲笔所书,言辞既诚心,又极妥当。
惜春与贾母已是说了几句饮食闲话,见这般景象,内心便悄悄有了考虑,不等扣问,竟开端儿道:“老太太但是晓得了柳家的事儿?也是我胡涂,昨儿嫂子过来,她原也故意,总能觉出几分来。”
王夫人与尤氏对视一眼,已是明白过来。贾母这是晓得端的悔婚后,四丫头怕是要没个下落,方与她一个念想,总好撑着一口心气。晓得了这个,两人也无话可说,只觉满心酸楚:自家如何便落到这么个地步!
不想才跨入屋中,她就听到里头一阵哭泣,寻去一看,竟是久未出门的尤氏。自从狱中出来,尤氏与惜春便自病了两三个月未曾出门。也是才十来日前尤氏病势渐消,又要与贾母存候。只贾母命她好生将养好了再来。也就这两日,尤氏方来晨昏问省只也未几言。
这一番话说得王夫人并尤氏都是一惊,呐呐问道:“老太太如何任凭她自个选去?平日里父母之命媒人之言,哪儿有孩子选的理儿?纵有,她一个小小的人,又未曾见过火么风雨,也见不得外男,又如何个选法?”
三人黯然神伤,一时无言以对,氛围便自沉寂起来。
她说得故意,贾母并王夫人想着前番灾害,现在景况,也不觉都红了眼,一时竟沉默下来。好半日畴昔,贾母方叹道:“你说的在理,现在凭甚么也没四丫头紧急。她身子也垂垂好了,过一会我亲畴昔瞧瞧,也探一探她的志向。她要内心耿耿于怀,我们就暗中行事,总将这事拦下。如果她眼明心亮,自有了主张,我便干脆将这事说开了,凭她自个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