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纤恰是做了这般考虑,闻说这话,当即就答允下来。
贾母方又细细说了些衷肠话,才使她归去安息。
贾母自端坐上房,面上且有几分冲动,两颊又生出些红光,一双眼睛倒是透着几分体贴,几分考虑。见黛玉过来,她伸手招了招,拉着她紧靠着本身坐下,又挥退了一众婆子丫环,方是轻叹一声,低声道:“今番唤你过来,却有一件事须得与你分辩――那郑家果然有些不对。”
黛玉本就深知贾母之心,听得这话倒也不甚奇特,垂着眼低声道:“这等事,原没有我说话的事理,但是爹娘故去,一心只念着我一个,断不敢使他们泉下牵挂担忧。若这事儿不铛铛,还请外祖母与我做主一回才是。”
“你这模样,实在让我心疼。罢了,到底是当初你父亲择的人家,总要探听一二的。明日里我邀唐氏过来发言,若她果然偶然,于此时总会暴露陈迹来。”贾母老于油滑,晓得这牛心左性四个字,最难变动,本身略作意动,她必会闪现。且黛玉名声要紧,那郑家以父母之命相求,如果执意相拒,反倒不美,却不如有个由头,也好推托了去。
春纤原搀扶着她,听到她一字一句,如同泣血,便知郑家之事必不能成,且勾得她非常愁苦,不免心中咬牙,暗想:那郑家究竟做了甚么?先前与黛玉细说内里原因,她虽是感慨,但也没有非常悲叹,倒是坦开阔荡的。现在倒是如许哀思。一面想,她一面劝说,又唤了小丫环一道儿将黛玉搀扶进了屋子里。
紫鹃早已迎了上来,见着这般气象,也是惊急交集,忙上来问道:“女人这是如何了?”说着,她又看向春纤,春纤叹了一口气,让旁的小丫环都退下,独独留下一个雪雁,因低声道:“老太太只与女人说了半晌话,女人路上便不安闲,到了院门口,实在伤感。”又将黛玉的话说了一遍。
黛玉心中一沉,不免复又伤感:如有父母在侧,如何能有今番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