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话,旁人犹可,只是略有些吃惊。唯有一个春纤,她倒是差点儿摔了茶盅,一时忙搁下茶盏,拉住通报的小丫环,道:“你这话又是从甚么处所听来的?”
黛玉却不由微微蹙眉,暗想:二姐姐原是庶出,虽说脾气面貌也是一等,却也并非出挑之极,并不如三mm无能。大娘舅并二表兄又都是平常,父兄上头也没甚么助益的处所。那南安郡王如果为庶子求娶,倒还相配。可为着王妃嫡子,哪怕是次子,这事儿总有些不稳妥。
宝钗一入门,还笑着道:“好好儿又有甚么事不成?”
贾母当即摔了杯盏,沉下脸唤了贾赦来:“二丫头的事,你是个甚么筹算?”
“我们如许的人家,到底分歧外头的,没得一求便应允的。方显得女儿高贵。”宝钗晓得些世情,想了想后便道:“且不说这事儿一定成的。纵要成的,总要刺探刺探,真有甚么不好,讳饰的再好,也有蛛丝马迹可寻。”
探春也不该答,只令人端茶摆了果子,便屏退了世人。黛玉便有所觉,也不吃茶,妙目一转,笑着道:“想是为着一桩大事了。”探春便叹了一口气,将本身一番忧愁说道出来,又道:“本来如许的事,我是不该多说的。只是二姐姐夙来温良,大老爷那边……”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贾赦是个甚么样的,宝钗并黛玉内心明白,一句话就听出探春内里的意义来。
贾母拄着拐杖,狠狠敲了空中两下,张口便喝道:“胡涂!那霍家是郡王家,也不能拿一个病秧子来让我们家的女人做个冲喜的!”她这一声落地,贾赦先是一怔,背面面皮就有些紫胀起来,且生出三分气恼来:“二丫头的婚事,母亲已是有了主张,何必再问儿子?”
她这一番心机,却无从提及,迎春自不必说,原是要避开的。惜春又太小,竟不晓得这里头的事情。那些丫环一类,说也也是不顶用的。想了半日,探春便唤了侍书来叮咛道:“去请林姐姐并宝姐姐过来。”侍书应了一声,未几时,黛玉宝钗两人便一前一厥后了。
春纤点了点头,又想:虽说如此,可甚么样的人家也比那孙绍祖强啊!再说,现在贾府恰是蒸蒸日上,迎春如果能在这时候出嫁,也能更安闲些。这么一想,这霍家倒一定不好了。
“老太太!”鸳鸯原是在旁一言不发,只悄悄候着的,见着贾母气恼,忙端了一盏茶送过来,悄悄唤了一声儿。贾赦目光便落在她身上,高低一打量,才又转到贾母面上,道:“方才是儿子鲁莽了,您也不必担忧二丫头的事。这后代婚事,我们做父母的,天然会筹划安妥的。霍家也好,旁人家也罢,总会与二丫头一个归宿的。”
她们这么说了一通,一边的小娥便越加故意,只将手上的活计一放,自去外头刺探了一阵。春纤晓得她,虽是才被拨出去的,倒是这屋子里头头一个八卦之王,可谓贾府百晓生,这一出去,必然能密查到事情来,不觉也放心了三分。
想到这一处,春纤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欢乐来,笑着道:“可不是,二女人生得也好,性子也好,最是和顺可亲的,不过内疚了些,不晓得甚么人家有福能求娶了去呢。”迎春虽说是有个二木头的诨名儿,非常胆怯脆弱,却生得丰润白净,也是一副和顺良善的脾气,又是大师令媛,端方上面再没错了一处的。要论提及来,也是极好的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