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见着她这么说来,也觉风趣,又想着黛玉少些忧愁,越加含笑,只应了一声,自去好生遴选来。春纤也是含笑,心内不免又是一想,暗道:黛玉这般情致,活色生香,那里是平常之辈可消受的。如果厮配与宝玉这等饶有情味却不知担负的,不免一日大厦倾倒,与之俱亡;如果厮配与那等醉心权力或是位高权重的,又怕净土可贵,名花亦是摧折。倒是两厢艰巨。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或许明天另有点窜~~
只是占了一个长辈的名儿罢了,如何能误了宝玉前程!昔日无可何如,现在元春她倒是好的,正占了一个尊卑有序,只消她张口说一句话,老太太也不能顶着,总要看看我们的意义才是。本来,这事儿还能略拖一拖,免得老太太心中生恼,又做出甚么来。当今看来却不能再只干看着了,再过些光阴,高低人等也不晓得要说出甚么来!
“这在宫中,却不消如此。”这抱琴自入了宫,王夫人便高看她一眼,又觉女儿元春身边只她一个是自小儿忠心得用的,虽心内受用,也不免道:“娘娘那边也只得你自小奉侍,与旁个分歧,合该在她身边的。只消她好,我这里天然如何都是好的。今后却不必你过来了。”
“倒是奇怪,满府高低都没话儿说道这个呢。”紫鹃抿着唇,双眸中自有担忧之色,成心劝说两句,谁知就在此时,有个丫头忙忙出去,道:“林女人,宫里颁下犒赏来,说是与女人的节礼。”
王夫人只摆了摆手,就让周瑞家的下去,本身倒是今后渐渐靠去,只倚着个椅袱想了半日,才是渐渐伸展了眉头,因想:老太太虽是故意,平日短长,到底现在倒是老封君了,底下的事也不能全让她做主。宝玉自小儿起便由着她如何教养就如何教养,这些全随她,到底宝玉是个好的,她也是心疼。两厢都和蔼,天然安妥。可现在,她如果强要林丫头那爱掐尖要强的短折鬼与宝玉做妻,本身如何也不能随了这意义去!
这一番事,贾府中人俱是不知,及等端五将近,元春便使了小寺人畴昔颁下节礼,内里旁的不说,宝玉与宝钗倒是普通无二。黛玉听得这个,原提着的笔微微一顿,便搁在墨玉山石纹笔架上,淡淡道:“府中可有甚么说道的?”
王夫人便点头,又细心打量元春两眼,见着她比之先前容色更好,心下也对劲,因含笑道:“这抱琴实在是个好的,有她在你身边,我在家中也能放心些。”
“母亲莫要担忧,我在宫中这么些年,自家免得这些事儿。”这里再无旁人,元春便也暴露几分小后代状,腻在王夫人身侧,又与她细细说了些琐事,不觉眼中垂垂带出些泪光来,因又道:“宫中虽好,无法却不能经常得见说话,便老太太、太太入内省视,也不过一个时候罢了。竟连厮见半日也是不能。”
却不知,她这一房内安温馨静,只思来日,那边儿王夫人处,虽也是静悄悄的,却别有一种绷紧了弦的严峻。
黛玉微微一怔,因道:“与我的节礼?”
王夫人也不免含泪,又拉着她絮絮叮咛了好些话,方从元春扣问家中诸人安好时带出先前考虑之事来:“昔日你也见过那两个丫头的。林丫头实在身子弱,一年到头竟有一半儿都病着,又丧父丧母的,那里是能安享繁华的命?且平日里口里尖快,性子娇贵,却不如宝丫头,端庄暖和。那才是大师女孩儿的模样儿呢。只老太太心内取中了林丫头,常常带出如许的话来,我也不能回嘴,只怕宝玉的名声却不好听,也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