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个丫头瞧着如此,也还罢了,独一个晴雯瞧着略略生了几分不忿,却被春纤岔开,且笑着道:“原是我们处得久些,便惯熟了罢了。你如果也与我们安安生生地坐在屋子里,不消一两个月,必然也是一样儿的。”晴雯听得这话,方才调休――她倒是惯常爱玩闹的,做针线都有些懒怠,旁的更不必说。
春纤倒是早有所想所备,正欲在鹦哥心中埋下一颗钉子的,也是拉拢她站在一处反对宝黛爱情,已存下一段话来,见着她惊奇,便悄声道:“姐姐且听我几句胡话。老太太夙来是爱聪明的美人儿,瞧着晴雯便晓得了。太太却喜好那等瞧着贤惠不甚出挑的人,只瞧着她身边的大小丫环,哪个面貌能说得上出挑的?当今,珠大爷过世,太太又待小兰大爷淡淡的,竟只将宝二爷看作心头肉。似我们这等的,见着宝二爷竟只还离着远远的,方是端庄。偏生宝二爷却极爱在我们这里厮混的,我瞧着前些光阴,他磨着姐姐要了胭脂,那会儿偏又有太过分来回老太太的话,如果瞧见了……”
“你说的非常。”鹦哥自也明白这内里的事情,且在这府中,内宅里头的各种总也见过听过的,当即便叹道:“也是我们私底下说一说,与那等爷们扯上干系能得甚么好?瞧瞧琏二爷前头的两个通房,现下那里去了?我启事着没那等心机,宝二爷又还小,便也没从这上面想,现在说来,竟是平日里胡涂了。”
春纤在侧考虑,边上世人却在侧渐渐将贾母并黛玉安慰住了。
“太太自是慈悲人,且我是老太太身边的,更加得牵涉不上,又有甚么可担忧的?”鹦哥听得这话,倒是一怔,再想不得春纤说的倒是王夫人。只她夙来详确,心下不免考虑平日所为,竟也无处搜索出获咎了太太的处所,越产生了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