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赵家女人唤作赵馥,原是山东济南人士,因其父现在为京中五品官,素有文名,自幼也是颇承家训,却有些文君之才。前番于江家宴上与黛玉结识,也算投机,一月也有二三次手札来往,却多是诗词文章,也算是笔墨之交。黛玉闻说她送来诗文,便知是迩来对劲之作,取来一览,倒是咏荷之作,不免一笑,因细细赏玩一番,才是道:“婉约敬爱,必然是敬爱之作。说来她却故意,现在这等时节,不太小荷初露,她便着力做来,及等背面映日荷花,岂不是要诗词曲赋样样俱全?”
“她既咏荷,我天然也要赏玩那荷花一番,若得了好诗,再送去也不迟。”黛玉含笑相答,又一想,方道:“说来她生辰也在附近,却得考虑一回,也是相互的美意义。”
春纤在旁瞧了两眼,只觉这一首咏荷诗虽不甚大气,亦是别无新样,倒是辞藻清丽,自有一种清爽敬爱,便笑着道:“女人也常常吟诗作赋,何不遴选出一首来,且与赵女人赏玩?”
见着贾母这般道来,黛玉便觉心下一松,面上也闪现几分欢乐,但是看着贾母有些倦怠的神采,想她也有为本身筹算之心,不免眼圈儿一红,只紧紧握住贾母的手,低声道:“原是外孙女儿无能,脾气又乖张,使您担忧了。”
如此一说,祖孙也越加温情脉脉,又重头干脆了些家常,黛玉见着天气已晚,方才拜别。春纤早候在外头,一见黛玉,忙就上前搀扶,也不敢多说甚么。及等回到潇湘馆,紫鹃早迎了上来,又与黛玉梳洗,方打发了旁个小丫头,悄声问道:“女人,老太太那边,可有甚么话未曾?”
“果是知己,方能如此。”妙玉听得黛玉这般问来,一双秀眸由不得又滾将泪下来,面上却带着一抹悲惨,一抹幽恨,哭泣几声,才是道:“我,我,父母之丧,原非盗匪,倒是,倒是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