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原取了一支白玉寿纹簪子,且插入发髻,听得这话,正待开口回说,忽而帘子一动,倒是春纤端着汤羹点心返来了。她也是听到了半句话,便一面将那漆盒放在桌案上面,一面含笑道:“甚么常常想着女人?”
一时势儿告终,紫鹃想着昔日的各种,心中不免有些生疑,口中道:“太太迩来实在故意呢。自打女人从扬州返来,便比先前多顾问了些,当今更是常常想着女人。”
紫鹃听了一回话,手指倒是一抖,半日才是道:“女人便是心细的,偏又添了一个你,越加甚么考虑都全了。”口中这么说着的,她将东西收到内里去,心内却不免考虑了一回,出来便于黛玉道:“女人,这话虽说得有些不好,到底逼真,如何着也细心些,莫要将这一点子美意儿,翻成个不美意义来。”
听的说远亲的女儿,王夫人由不得一笑,神情也伸展了几分,因又道:“她生得娇弱,我天然要格外看顾些。”说罢,她顿了顿,半日才又添了一句:“也问问迩来身子可好,如果使得,倒无妨来我这里多坐坐的。”
鸳鸯听得这一声,脚下一顿,口中倒是轻声应了,只到了内里一处角落寻出个箱子。她瞧了一眼,便低头翻开箱子,翻出个匣子来,双手捧到贾母身前来,因道:“老太太,一应票据都在这里的。”
黛玉此时昼寝方醒,正自梳洗,听得彩霞彩云两个来了,也是惊奇。口中少不得令请出去,一面又是瞧了瞧镜子里的本身,见着色色尚算安妥,她便转过身来看去,却见着她们两个捧着东西过来。
这原不是甚么大事儿,府中天然再无旁个晓得的。
如是说了半日,黛玉也不恼,只道一句罢了,心内想起先前玉簪一事,不免又存了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