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她不见忧色,反倒目光一转,眉眼盈盈间,自有一片委宛之态,口中只道:“热烈也罢,冷僻也好。我却瞧着当今便好,今后如何,到时候再说,也是不迟的。”说罢,也不管宝玉如何考虑,她先是招手唤来春纤,笑着道:“提及丧事,我这里也有一样呢。”宝玉自是忙问甚么丧事,黛玉便将老太太与了春纤之事说与他听,且含笑拉着春纤的手,回眸与他轻声道:“你是晓得的,春纤她常来我这里走动,我瞧着她便似姐妹普通,当今倒是更相靠近了。”
“我原是客居在这里,那里能计算这些去。虽不过平常饮食,可旁人吃的,我便不能?且府中饭菜夙来邃密,并未虐待我半分,我若再提这些,便老太太、太太、凤姐姐她们不说甚么,那底下的没事且要寻些闲话说的,如何使得!”黛玉倒是点头,且要叮嘱春纤两句:“昔日里你做一点子东西与我,也还罢了,原是一点情意,旁个也说不得甚么。当今你在我屋子里,瓜田李下,竟也少去厨下方好。”
她这里想着,黛玉已是渐渐啜饮起杏仁茶来,面色也有些微微发红,却比先前瞧着精力了些。春纤方笑着在侧道:“我瞧着方才宝二爷提及那薛女人,女人似是不喜好?可有甚么原因?”
春纤闻言,只得上前来与宝玉低头一礼,且含笑道:“宝二爷这话说的,我竟无话可说了。平日里你过来,我何时只顾着女人,倒是没服侍宝二爷了?”
“那胭脂倒是好的,只是很不敢劳动。”黛玉抿着唇一笑,眉眼弯弯,倒是似嗔似喜,只将这话带过,又论说了几句闲话,方问宝玉过来可有甚么事不成。他方回过身来,兴趣冲冲,非常欢乐,且笑且说:“方才从太太那边过来,听得一件丧事,方过来与mm说――不出五日,薛家的船便要泊岸,我们便要又多一名姐妹了。传闻那位薛家表姐,唤名宝钗,原比二姐姐年事相仿,说是琴棋书画,诗词曲赋,俱是来得的。想来必然与你投机。”
黛玉也不过一笑,道:“这天儿热,我竟也不饿,便不去了,你代我回老太太一句便是。”说罢,她也催宝玉畴昔:“想来老太太这半日没见着你,也是想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