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说了两句,见着黛玉并无别话,平儿才是拉着春纤,告别而去,路上不免多说两句话:“放心,原是奶奶记得你的好,只是老太太、太太已是犒赏下来了,也不好再犒赏东西,方叫你畴昔说两句话的。”
她心内却细细想了一阵,才是模糊觉出贾母之意――约莫也是是以想到今后那桩事,做点子脸面罢了。
贾母原想着晴雯脾气面貌俱是一等,可与宝玉今后使唤,听得这话,不免生出几分不悦,但是晴雯年事尚小,又是一团笑盈盈的模样儿,倒有几分天真娇憨――似这等小小年纪,只怕也不晓得那些个事儿。由此,贾母倒是和缓了三分,且看向王夫人之处,笑着道:“你听听这话,倒是好笑,莫非活儿轻省些,倒是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终究码完了……
由此,平儿考虑再三,毕竟拉着春纤到了一处僻静处所,瞧着摆布无人,便低声道:“你们女人平日紧守流派,不过偶尔于各处走动走动。这原是林女人的好处。只是从今而后,林女人若碰到了赵姨娘,千万遁藏着些。”
由此,凤姐便也偶然再与春纤说道,只不过两三句话,便道乏了,令平儿将春纤送一送,本身则躺回榻上,细心想了半日,心内才模糊有些苗头。
想到这里,她忽而想起旧年在水月庵内做下的那件事。饶是平日刚烈,这会儿描述仍旧,凤姐心中却不免生出几分忙乱来,又想:背面本身也是做了几件包办诉讼的事儿,虽有轻重不公之别,到底未曾伤了性命,也还罢了。只那守备之子并张金哥的事儿,总要描补一二才是。
王夫人平日所喜者,倒是端庄平和的贤夫君。先前她瞧着晴雯虽说年事尚小,倒是生就一段风骚袅娜,瞧着实在有些不循分,便在心底存了五分不喜好。不想,晴雯竟是听得这般说来,她不免吃了一惊,又见贾母开口相问,一双眼睛也是落在晴雯身上。
贾母原想着晴雯心性灿漫,未曾想到那些子事上头,听得这话,倒是更加信得逼真,又想:昔日本身只说这是个聪明的,可与宝玉使唤的意义,现在看来,这小丫头的心机倒是痴顽了些,倒是分歧做爷们屋子里的,权作陪嫁倒是个好的。由此,她便笑着道:“你能想到今后,倒是长进了些。”
晴雯赋性聪敏,口齿也是一等的,天然不惊骇这一句问话,心下虽略有些发紧,面上倒是一派落落风雅,只低头低声道:“回老太太、太太的话。这倒是我的傻想头,老太太、太太慈悲,一应都是极刻薄的。但府中虽是好的,也是轻省,今后我毕竟要出去谋生的,好不好,总得要有一点技术才气度日。旧年我也小,不晓得这等端庄的事理,倒是担搁了好些风景,现在更加要在这上头经心才是。”
就在此时,凤姐打发平儿过来,倒是唤春纤畴昔,又要谢黛玉。
春纤一如昔日,规端方矩行了礼,并无半点居功的意义。
凤姐却不是那等黏糊的,本就雷厉流行,端得是那等说是一便是一,利落干脆得紧的。又有平儿在旁说话,春纤只得收下,心下且想了想,便道:“先头那肮脏东西供在菩萨佛祖面前,就是减了阴祟,可见这神佛阴司也是有的。奶奶若因着拘束,想着早些好转,不如积点子阴德――不拘甚么寺庙庵堂的,与些子银钱做些舍粥舍饭的事儿,想来也能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