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尤二姐见她如此,只说凤姐也是好性儿的,心头更加松快。却不知怎得,她内心松快,却还总不思饮食,整日里虽极力,身子却更加清减了。
这一声方落,那尤三姐噔噔几步将墙边挂着的剑拔了出来,直要往正院冲去,口里且嚷着:“我倒要会一会那凤奶奶,看她几个脑袋几只手!”
那二姐听了这话,内心一阵考虑,公然不错,便含泪道:“我已是你的人,天然一辈子皆是你做主的。且二奶奶平日冷酷,却未曾难堪我分毫,想来是头前一番曲解,方才如此。今后我总谨慎殷切,必也就好了。只三mm原是极刚烈的,又一心为我,必是不肯静候佳音的。”说到这里,她不由哭泣两句,又道:“原都是我的不是,一心念着你,又听得外头言语,唯恐你是厌了我,便恹恹的吃不得甚个东西。”
邢、王夫人那里见过这般景象,当时抖动手指头说不出话来,还是底下的婆子忙扑上来拿帕子堵了嘴,又推出门去,方才压住了。头前高低人等候尤二姐不过冷酷讽刺,经了这一回,越发作践起来。虽有贾琏,不敢残羹冷饭,可本来是热的,现在只合是温的凉的;原是三茶六饭四样点心,现在只合凑个一壶茶四样一碟子的。至如丫环婆子,一声儿叫喊不动,四五声才气使小我过来,还冷言冷语的。至如春红秋桐,更是一发地污言碎语,一日照着三顿来冷嘲热讽,也无人禁止。
听了这话,尤三姐方才略略感觉安稳了些,又叮嘱很多话,方在她的安慰下拜别。临去前,她却细看了那主院两眼,见着一丝儿声响也无,不由眯了眯眼:竟还能坐得住,公然是难缠!
见她贤能和顺,贾琏一产生了尊敬,忙伸手揽过了她,着意安慰。二姐亦是靠在他怀里,只觉里外皆是舒缓暖和。不想这一片绵绵情义还未道尽,外头三姐又是叫唤起来。
这原是常有的事,朱鹭答允两句,便拿着茶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