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便将头前差点撞了那女人一件事细说来,又笑道:“那会儿姑妈在车轿里头,便未曾听到声响?”
想着如此,尤三姐便问贾琏处所。
柳湘莲可贵讪讪起来:他自家头前只说绝色两字,并不提旁个,倒惹来一个尤三姐。说着是绝色,旁个一样皆无。现在姑母点破此节……
的,一定能做伉俪。二哥自来与他好,如果提了婚事,他便答允下来。彼时如果为了细故吵嚷,也是不美。
“这,现在想来,那声儿倒真另有几分肖似……”柳氏细想一阵,便又道:“若说这个,你可曾登门告罪,且送一份礼儿?原是我们不对,没得惊扰了人家女人。”
那秀燕听了,不由垂下脸去,一声儿也不出,内心却生出几分幽怨来:柳湘莲生得俊朗出众,一来二往,她怎能没个心机?只这女儿家的心机,并不好暴露分毫罢了。这会儿听得说晴雯这么个原做丫环的,也能婚配,她自家内心那里能安闲?
贾琏一听这话,便笑道:“公然是天作之合,竟是再好不过的。”宝玉听得说天作之合,便问启事。那贾琏也自发是一件功德,便将尤三姐之事一五一十说道明白。
这话一说,旁人犹可,她身后的亲信丫环秀燕便觉有些非常,只当着人不好细说,转头柳湘莲答允而去,秀燕便问她:“太太怎让莲大爷也畴昔?我瞧着那晴雯,不是平常小门小户的女人,如果大爷畴昔,她分歧撞见了,岂有不恼的?”
柳湘莲自无旁话,将宝玉送出去,自家归去不免深思半晌,暗想:婚姻大事,原是父母之命媒人之言,现在父母既去,我又生性不睬这些细故,今番有个尤三姐,谁知今后又有哪个?倒不如拿定主张,只让姑妈做主,她若说好,我再答允方好。
却说柳湘莲领着人去,自是拍门细述启事。里头吴贵听着那话非常美意,虽觉人家过分礼数全面,倒也答允了,且要将人往里头迎。不想那柳湘莲往那边说了半日的话,正巧尤老娘母女从里头出来,且要坐车去买些脂粉金饰。那尤三姐一眼便瞧见了他,怎还耐得住,当即便要畴昔。
这话一说,便勾起贾琏的旧情来,当即连连点头道:“你说的不错,可不是这么个理。倒是我胡涂了。”他一时拿定主张,便去寻宝玉:他们自来情分好,那柳湘莲返来,他必是晓得的。
“她便有几分不俗,便不是那等羞手羞脚登不得台面的。如果分歧撞见了,两下皆能看一眼,自是安妥。如果他家礼数全面,也是美意在前,显得诚恳的功德儿。真要只为了这一件细故,便生了嫌隙,不是他家不随和,便是没个缘法。既如此,这事儿作罢也好。”柳氏口里叹一声,又道:“若说身家背景,那丫头实有几分不婚配。到底湘莲也是世家子,便现在大不如前,到底分歧旁个,竟是旧人家。他又生得好,又有技艺,只消磨去那些浪荡脾气,好生过日子,必能复兴家业的。只我瞧他描述,倒是看中那女人的意义――不然,这好些光阴畴昔了,他如何还记取?既如此,倒不如遂了他的意义,竟还能拘着他安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