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也是儿孙渐长,但是历练出来了。我这话,你竟一听即知!”太妃笑骂一声,又重头叹道:“还能为了甚么,前些光阴你阿姨她过来与我说话,又提了嵘哥儿的婚事,长叹短叹地非常心焦。可巧,竟就撞上了这一宗巧宗儿。我瞧着,那几个女人便都不俗,再有迎春丫头不出挑,脾气也能如此,何况那更超卓的。”
“这有甚么,原是自小养在老太君的跟前,便如嵘哥儿那般了。”太妃摆了摆手,又道:“昔日我也不会提,只现在瞧着她也看破了些,干脆问一声。如果一时应了,竟成绩一段好姻缘,也是功德。再有,嵘哥儿也是好的,与他操心我也甘心。”
这事倒是数日以后。
这是世情常理,贾政听了,便抚须点头。
由此,这话便岔开来。
因着如此,且不说齐国公,他夫人小慕氏,也是甘苦衷事为他周罗,万事都想与他遴选划一。但是嫡庶有别,虽说这陈嵘也算文武来的,又袭了五品武德将军之职,到底白玉有瑕,小慕氏又非常操心,竟不得美满。
“那您瞧中了哪一名?”王妃心想既都是贾家里的女人,非论堂亲表亲,总归一处的,竟不好求了这个再求另一个,只得遴选一名来。她内心策画一回,便问道:“但是那林家女人?”
王妃听了,便笑道:“鄙谚道,龙生九子各有分歧,神仙何况如此,她们姐妹天然脱不出的。只您这话里,倒似有各念想,不知是不是我听错了音。”
由此,贾母便将动静透了归去,那齐国公家闻说,便欲遴选了好日子来提亲,一时并未美满。但是贾家高低人等,总听了风声,一时说道起来,影影绰绰倒有些混提及来。
原是为了他!
贾母却微微动了动眉头,心知王夫人想着借机催逼,好将昔日本身宝玉不宜早娶的话收了,再做手脚。只如许的事,若她未曾想明白,如何会提:“这却不必焦心。这齿序也是说的婚嫁之期,与订婚又有甚么干系。既是有好姻缘,先与了婚书,背面渐渐遴选日子也不迟。便如湘云丫头,虽订了婚,却也是三四年后的。这般两端俱是能齐备,既不担搁了三丫头,又不委曲了宝玉。再有,嫁奁上头也好渐渐清算。”
王妃立时令人刺探,再无差池,又两端说定,待得贾母大寿一事过后,便悄悄透了动静畴昔。贾母原是老于油滑的,一听便知端倪,考虑一阵,她就打发人去细细查访。背面一概事体明白过来,她将贾政佳耦唤到跟前来,将这事分辩明白,又道:“这南安太妃故意做媒,又是齐国公家的孩子,唤作陈嵘。我令人刺探了的,他原是在家读书,倒也举业做了秀才,只家里安排安妥,也通些技艺,当今便做了五品武德将军。我瞧着,竟是非常划一了,倒不知你们做父母的,心下如何。”
“母亲说的是。”贾政一听有理,又想是门好婚事,天然点头称是。王夫人见了,虽说心中悄悄咬牙,却也只能答允下来。
宝钗便唤了莺儿:“没得嚷甚么?”
“如此倒可惜了。”王妃本就见过她们姐妹,这会儿细细想来,便又笑道:“那史女人原做了亲,不必提的。薛家说是皇商,到底陋劣了些,更不消说。想来娘娘是瞧中了那贾家三女人,她虽好,可惜倒是庶出。”
因着如此,这一桩功德倒生了些波折,连着众姐妹并宝玉都为探春悬心――女儿家的婚事,干系下辈子存亡荣辱,最是紧急。她们都是如此,何况探春,又有赵姨娘滋扰,虽是面上半分不显,几日的工夫,她竟瘦了一圈儿。黛玉等人见了,内心不忍,明里当着世人脸面不好说,暗里天然安慰的:“老爷爱读书人,又喜世交,想来总不脱这么些人家的。你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