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精密灵敏,天然能觉出背后目光,但她却只还是一起归去,全无转头之意。倒是春纤在旁瞧见了,内心不晓得如何的,倒有些心伤起来:现在虽说是将木石前盟拆了,可黛玉出息又在那边?宝玉这般交谊,若实在提及来,便是当代也算可贵的,只是他只要交谊,却不能做主,到底还是空的。
他一开口,黛玉那般小巧心,一听便知,反倒眉头一皱,道:“不过两句顽笑话罢了。小时候吵嚷几句,现在都大了,还能为着两句话恼了?你也太细心了些。”说罢,她便回身而去。宝玉立在那边瞧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一时倒是有些痴了,只觉风雪更加大了,倒是连着人影都瞧沉迷蒙起来。
春纤在旁也是笑了笑,道:“是呢,这事干系着宝二爷,府里头能不传开了去?”黛玉还要说话,外头忽而通报,道是宝玉来了。
她这么想着,第二日便往妙玉那边去,不想她那边竟早就坐着一小我,正捧着茶盏说话。见她来了,那人忙站起家来,转过脸来,相互四目相对,都是微微有些吃惊。
背面保龄侯史鼐又迁委了外省大员,不日要带了家眷去上任。贾母舍不得湘云,便留下他了,接到家中。这一来二来,多了很多年青姐妹,每日里莺声燕语,大观园里头便比先前更热烈起来。只黛玉这里,还是如昔日普通,竟不非常走动。她早已拿定了主张,又是喜静的,倒也安乐。
黛玉也知贾母平日脾气,便只一笑,并不觉得意。
两人方是一笑,四目相对之时,平增了三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