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听迎春说赛诗、赛针线,相互扭着嘴、皱着鼻子,就都笑了。
王善保家的一凛,因是司棋说,再没有思疑的事理,摸索着说:“他们该不会……想抓我们的把柄吧?”
马金云气味一滞,狐疑宝玉在诽谤她面貌不如旁人都雅,拧着眉头就要瞪宝玉。
南安太妃嘴角一牵。
“我先来!”冯慎己也一撩裙子,抬脚踩着方凳上,暴露一只掐金的靴子,握着马金云的手,便跟她掰腕子。
“冯慎己。”
迎春瞧冯慎己被马金云烘托得好似一只清癯的白鹤,推测马金云若赢了,她一准会拿着鸡毛适时箭,因而巴不得冯慎己赢,正瞅着那握在一处、对峙住的两只手悄悄地祈愿,忽闻声奶声奶气的话,忙扭头去看。
“你懂个甚么?”邢夫人虽怀得不是贾赦的宗子,也不是贾赦的次子,但她满心揣摩着只要王熙凤顶撞了她,动了她的胎气,贾赦一准会嫌弃王熙凤一准会向着她,这么着,她大能够借着肚子,教唆贾赦把贾琏手里握着的几个庄子交给她。庄子罢了,不过就是春秋两季收个租子罢了,她还打理不好吗?
这一滞,恰被冯慎己钻了空子,砰地一声,就把马金云的手砸在了桌上,震得一桌子精美纤巧的点心从金盘、玉盘里跳出来。
邢夫人眼睛眨了一下,攥着拳道:“就不信弄不来那些个东西,只要那姓王的丫头进门顶撞了我……”抿着嘴角微微一笑。
“你们都细心一些,二嫂子一进门,就要立威呢,你们可别犯在她手里了。”迎春对着镜子照了一照,略吃了几口饭,就听前院里响起了鼓乐声,待日头高高地升起时,只听着前面笑语阵阵,秋月又来请,便带着司棋、绣橘绕过水塘进了邢夫人那上房,只瞧着上房里热烈得很,贾母、王夫人打扮得喜气洋洋地跟着邢夫人一同欢迎高朋,元春、探春、惜春不知为了甚么原因,并未跟着过来,只要个宝玉被领来了。
孟璇瞅了一眼马金云身上的肥膘,正待要拿了话叫陈枫改了主张,迎春、冯慎己、冯珍己三个先拍动手喝采了。
迎春也明白贾母现在恨不得叫贾赦成了贾政的护身符,好叫贾政在外头拿出将军府老爷的威风、好叫元春拿着将军府令媛的名头进宫,瞥了一眼,瞧邢夫人不言语,便绝望地一叹:“本来元春姐姐那也筹办了,幸亏我这边天不亮就策画着如何带姐姐mm们玩呢。”
迎春手上揉着梨花膏子,点头后,见王善保家的喜得合不拢嘴,笑道:“您老发了大财了?”
绣橘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走到迎春跟前,笑道:“瞧着有人盯梢,他们还敢不敢大着胆量捞银子。”
孟璇握着迎春的手,嗔道:“那就去你那玩,现在再去你们二老爷那边,又要出了大门,你们这宁荣大街上堵得水泄不通,哪另有地叫我们的肩舆畴昔?”拉着迎春的手,就向外走。
迎春浅笑着不说话,司棋拿了一件妃色缎面交领长袄过来给迎春穿上,听迎春说她外祖母,就跟着搭腔说:“关那边甚么事?赖大两口儿三天两端过来存候,林之孝两口儿一向想把女儿送到我们这来,余信、张材、吴新登三个隔三差五地就来刺探我们老爷、二爷还要不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