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听了,倒在病榻上,哽咽说:“若黛玉、玄玉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犯不着端庄仕进了,摆布没了奔头,倒不如等我那浑家一走,便也跟着去了。”说着话,便不免落下两点眼泪。
“浑说甚么。”王熙凤怕才从扬州过来的黛玉多心,啐了贾环一声,迷惑地揣摩着王夫人买个身价三千两的人来做甚么,莫非替元春贿赂寺人?嘀咕着,便领着黛玉、玄玉向上房里去。
“嗨,还为这事操心,直接喊大mm就得了。”王熙凤抱着臂膀,因还未曾跟王夫人撕破脸,也怕赵姨娘去说破,就对赵姨娘道:“多大的事,听我的好动静吧——只是,那一名可不能跟来。”说着,竖起一根手指。
“哎,宝玉的事,就别再提起了。”贾母叹了一声,“你叫老2、珠儿去求老迈,接了我回西边住吧。夏季里,你那好嫂子仗着肚子大,拿了我箱子里的孔雀裘出来穿,再待下去,我那几口箱子怕是要空了。”
住在林家的张允之,虽是客人,也少不得要“反客为主”,先把姑苏本地驰名的太医请来,再把那走了没多远的癞头和尚、跛足羽士追了返来。
林如海听了连连点头。
听那痴聪慧呆的话,贾赦一下子就把这笔债算到了贾母头上,虽没抱过那叫咏春的五女人,但想着贾母住在贾政那,就到处汲引元春、贾珠、宝玉,偏住到他这,就左瞧不上迎春右瞧不上咏春,因而八月十五那一天,出人料想地把西边的贾政一家请了来。
林如海心机细致,伤春悲秋了几十年,张允之倒不觉得三言两语下,林如海就能吟咏出“自古逢秋悲寥寂,我言春季胜春朝”如许乐天的诗句,但也依着他的话去办了。
在林如海,是心灰意冷地想着林家子嗣不丰,玄玉有个三长两短,他便绝了后。
迎春笑道:“老爷说我们是将门后代,没那么多端方。mm既然进了我们家,就也算是将门后代了。”
却说贾敏给贾母的复书送到了贾赦手上,贾赦看了信,内心气恼得很,只觉他虽对贾母不敷恭敬,但也不至于说是虐待——若要虐待贾母,他叫贾琏去贾政那把该他的年例年金抢过来,也就够贾母受得了。
及至玄玉四岁,公然林如海点了盐政,便举家去了那维扬空中,在扬州安设下来。
迎春就拉着黛玉的手笑道:“叫林mm太见外了些,可叫黛mm又拗口,叫玉mm,又有个宝玉在……”
待到明月中空,酒过三巡,领着贾政、贾珠、贾琏、贾宝玉、贾环跪在地上给贾母敬酒时,便捧出一封信递给坐在榻上的贾母,“母亲,mm来信了。”
才狐疑贾赦请贾政来是服软了的贾母眼皮子跳了跳,心想贾敏如何胡涂了,竟把信送到贾赦那,伸手接了信去看。
林如海望着贾敏无语凝噎,叹道:“你就是不晓得保养本身,才把本身的身子骨作践得更加坏了。”
僧俗两家给林家一家四口看了病,那俗家的太医不好多说,只说心机郁结,并留下一纸药便利去了;那削发的癞头和尚、跛足羽士,话里就少了些忌讳,眼睛望着躺在病床上的林如海,对张允之道:“忘了那张友士的话吗?林家人的病,三分出在本身个臭皮郛上,三分出在内心,若赶上了不顺心的事,那事占上四分,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