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瞅邢夫人、王熙凤那眼神,半是看笑话,半是抱怨宝玉在她们家肇事,只叫鸳鸯把玉给宝玉系上,安抚宝玉的话卡在嗓子眼里也说不出来。
黛玉一听,不由地严峻起来,狐疑是他们才来,玄玉赶上了事,只藏在内心,不肯扳连她就不说。
“千真万确!”
迎春笑道:“离着春季还早,又不是膘肥马壮的时候,厮杀甚么?”虽贾琏挡着,也把那跪在地上的婢女瞧见了,看那婢女跪得荏弱无骨,暴露来的身子比可儿还要婀娜两分,猜着平儿等人不敢,这婢女该当是贾母今儿个才给贾琏的人了,便打起帘子先请黛玉出来。
王熙凤道:“太太,你给我一句实话。老祖宗赏赐给琏哥儿的人,是不是太太打发人去扬州买来的?太太这么着,是抱怨我哪一处待太太不殷勤吗?难怪琏哥儿见多识广的,瞧见人就给人家取了个三千两的名!”
赖嬷嬷笑道:“这是老祖宗赏赐给女人的,老祖宗说女人一起劳累了,就不必去谢恩了。”
迎春猜想这边的很多事,贾敏一定肯说给黛玉听,便一边绣着花,一边道:“你是知其但是不知其以是然。二嫂子本来对老太太、太太是一样的恭敬,就连太太当初有了五mm,用心作践她,她也忍了下来。要不然,老爷现在肯叫她避开太太,管着一家大大小小的事?至于老太太……”略顿了一顿,在黛玉耳边道:“等着瞧吧!嫂子进门后一向筹划家务,还没有个好动静,老太太、二太太一准策画好如何对于她了,环哥儿嘴里那三千两银子的身价,指不定就是冲着二嫂子来的。”
次日夙起,王熙凤恭恭敬敬地送了贾琏出门,便大风雅方地把王夫人送的扬州瘦马叫做三千两,也不说打发人走,也不说用她,就由着三千两到处地在家里闲逛。
迎春笑看着紫鹃,意有所指隧道:“湘云得了翠缕,便常常被翠缕教唆着来寻宝玉打趣。你可千万别那么着,不然我这一屋子的东西,都叫宝玉搬走送给湘云了。”
二人虽吵了一场,但毕竟是情投意合的少年伉俪,和好后一夜的恩爱缠绵自是不消说。
“是、是。”赵姨娘连声地承诺。
就连宝玉也晓得这边不是他家,闹了也没人理睬,煞是懂事地不再叫唤了。
迎春点了点头,俄然闻声贾琏的一声痛斥,眉头便跳了一下,晓得贾敏一死,贾琏、王熙凤这两口儿没了辔头,心就不似起初那么齐了,笑着问黛玉:“要不要跟着我去安慰安慰?”
“林女人,”赖嬷嬷从外头领着贾母身边的鹦哥走来,走到黛玉跟前,便叫鹦哥给黛玉叩首。
“扬州瘦马,二爷说是周瑞跟他半子冷子兴去扬州买来的。”王熙凤低声道。
“……这是,琏二哥、琏二嫂子院子里的动静?”黛玉游移了一下。
“是。”王熙凤瞅着有邢夫人替她出头,巴不得躲在邢夫人身后,慢走了几步,跟着邢夫人走到贾母院子里,瞧见鸳鸯在院子里站着,因听平儿说过鸳鸯跟邢夫人有过节,便递眼色叫鸳鸯先走开,慢了几步出来,一撩帘子,就瞧见邢夫人已经声泪俱下地跪在贾母跟前,诘责贾母安的是甚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