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惊奇了一下,心想王熙凤甚么时候也有个怕头了?

王夫人不耐烦地把手抽开,赵姨娘讪讪地收了手。

王熙凤嘴角向下微微一坠,很久,对迎春说:“等我问了你兄弟今后再提。”

王夫人不耐烦闻小赵姨娘身上浓烈呛人的香粉味,但为打压赵姨娘,临时忍下了。

“二太太如果胡涂了,那才是见鬼了呢。”迎春蹙着眉头,不信王夫人这行动没有深意。

王熙凤似是猜出迎春的心机一样,开朗地笑道:“这事我也一定不能拿主张,只是想着你那兄弟一天到晚在外头浪荡,不叨教他一两件事,怕他就记不得这个家了呢。”拿着染了蔻丹的手指在迎春肩膀上不轻不重地一拍,就谨慎谨慎地扶着丫头的肩膀向本身屋子走去。

莲花儿嘴快道:“二太太真真是胡涂了,她本身个还每常抱怨珠大奶奶不顶用,不能劝珠大爷转意转意考取功名呢。如何又用上了珠大奶奶?细心珠大奶奶办错了事,更加坏了他们府里的名声。”

贾母悲天悯人地叹一声,“我是活了有些年初的人了,早看出来,那小蓉奶奶不是有福的相。”

迎春瞧王熙凤脸上的对劲不亚于那小赵姨娘,约莫猜到了个影子,也不戳穿说破;只是想想那秦可卿满肚子柔肠,心机又细致,少不得会钻牛角尖一样地细心揣摩今儿个产生的事。旁人钻牛角尖是弄得满心不安闲,秦可卿钻牛角尖,就该要命了。

小赵姨娘两条柳叶眉高高地挑了起来,水汪汪的眸子斜睨了赵姨娘一样,就对劲地收回来,重新落在迎春腰吊颈挂着的环佩上。

外头声音没了,可儿一脸诡秘地走了出去,站在暖阁的床前,望着迎春说:“女人,你说怪不怪?珍大奶奶也不是个不顶用的人,今儿个珍大爷出事,珍大奶奶问起事来,那可真是有条不紊,样样不漏;虽瞧着悲伤,到底也挺过来了,不像是管不了事,急等着要人帮手的模样。偏生,我们那二太太不去管新来的小赵姨娘,不去问被打得半死的环三爷、也挨了两巴掌的宝玉,单把一向本本分分在家坐着的珠大奶奶打发到威烈将军府去帮着管家去了。”

探春脸白了一下,脚尖向大门处转了一转,就站定不动了。

“请嫂子安。”

“女儿家的德行?”迎春不由地恍然大悟,虽说贾珠没死,李纨不消守节,但都城表里,晓得国子监祭酒李家的,有谁不晓得那李纨读得最多的就是《女四书》《列女传》?猜想那李纨见着了秦可卿,三言两句间话里流暴露来的“忠贞不二”,就要把秦可卿惭愧死了――若没有耻辱心,书中秦可卿跟贾珍的事被丫环撞破,秦可卿便不会烦闷而结束。“好一个借刀杀人,珠大嫂子不晓得今儿个究竟出了甚么事,指不定有口偶然,要说些三从四德呢。”

可儿交来回回地看着迎春、黛玉。

“胡涂!真真是胡涂!”黛玉隔着帘子,也忍不住出了声。

王夫人气定神闲。

王夫人安闲地瞅着炸了毛的赵姨娘,心想赵姨娘这点陋劣的道行,也想玩借刀杀人?且等着看她如何拿着这小赵姨娘,夺了赵姨娘十几年,虽不昌隆,但一向没断过的宠嬖。

司棋、莲花儿还是一头雾水。

“太太。”赵姨娘忙赶上去,也要去挽住王夫人的臂膀。

“珠大奶奶管家?”司棋想到李纨那贞静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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