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中人闻得太妃接了黛玉进宫去住,心下不免各有设法,却也不过是羡妒罢了;只是宝钗闻言,想得又比旁人多些,乃暗忖道:“敢是哥哥同林大哥哥几个领了甚么紧急差使,要教林mm往宫里去作人质未曾?”只是虽如此想,却也没法,只得每日价祝祷,求几人安然无事;不几日又接到薛蜨手札,道是统统无恙,不几日便要回京的,方才略放下心来。
转眼出得正月。薛蜨合冯岩本身并未伤及筋骨,亦未曾毁伤元气,是以日前约已规复如常;只是瑧玉受了那当胸一箭,虽性命无碍,却过了很多日子也未曾将养好,他二人又不肯将瑧玉独留在此地,是以足足陪着他过了一月不足,待仲春初方往京中来。今上现在也已将各国使节访问罢了,闻得他几个回京,便忙教礼部世人办理册封之事。
却说冯朝宗闻得此事,先是后怕,而后大怒,乃将冯岩叫来责道:“我先前怎生合你说的?现在却将我所说皆抛在脑后,乃至大家皆知,如何是好!”只是冯岩往内里走了一圈,这心机却早已翻天覆地,乃辩道:“当时势势告急,若不将那车托住了,届时滚将下来,可不是个渎职之罪么?只怕还带累家里呢。”朝宗闻言只气得瞪眼,却又不好再说得,只得由他去了;本身却只得又往宫里去谢恩。
今上见朝宗来了,乃笑道:“老冯,你也忒藏私。岩儿原有这们等的神力,如何分歧朕说的?只一味教他守分,可不几乎误了一个国之栋梁!”冯朝宗本已坐下,闻言忙又起家告罪,道:“臣因觉小儿鲁钝,不过有些夯力量,不敷上达天听的;现在误打误撞,得保陛下无虞,倒是他的福分了。”今上情知贰心中顾虑,却也不欲戳穿的,乃笑道:“公然冯家教子有方,代代皆是才俊;我见这孩子比你原强些,不日或将为国之重臣。”朝宗闻言忙又谢恩,又说了几句话,便退将出去不提。
现在且将如海不表,暂说京中风景。今上明旨一下,礼部不免立即筹办起几人册封之事;待得谷旦,几人拜了圣上,瑧玉又单往宫里谢恩叩见;今上满面笑容,同太妃坐受了瑧玉一拜,又教去往宗祠当中拜了先皇后冯宛之灵位。瑧玉往那边拜时,却不免慨叹,乃暗想道:“自我当年见皇后死亡,现在却已十五年矣。我窃据他季子身子,现在前来拜他,倒为惶恐。”因而收敛心神,肃容暗中祝道:“林胤之假借小皇子之身还魂,原是上天旨意,还请娘娘切莫见怪。到得今后,必替娘娘同二位皇子报仇,将三皇子踏入万劫不复之境,以慰冤魂。”
且说三皇子日前闻得此事,倒未曾惊奇,只向本身之幕僚嗤笑道:“公然父皇老了,一发昏聩得不像。这林胤之纵好,也终不是五弟;现在就是认了义子,又能如何?莫非还真教外姓之人掌我大成江山么?这皇位毕竟是要传与我的。”中间一人便道:“虽说如此,只恐那林胤之心大了,今后有甚设法,倒为费事。现在四王八公之爵位皆是一降再降,今上却一朝封了两个小儿侯爵,这二人又同那林胤之厚密,若他当真有反心,可不毒手么?”
却说此事尚未得计,便闻得今上又下了一道旨意,乃是言说其任期将满,如本年龄也渐高;待来岁完了任上之事,便往京里返来,现在其后代也都在京中的,刚好享嫡亲之乐。如海听闻此信,到松了一口气的,知今上临时不诘问此事,另有个喘气之机;因而又同瑧玉合冯岚暗里通信,商讨将如何应对,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