瑧玉早于前日便闻得冯岩返来,那日恰无甚事,便禀了今上,会同薛蜨一道往冯家来。及至进门,先见了朝宗,却见冯岩不在;朝宗笑道:“岩儿在后院练枪呢。”一面便要教人去唤他来。薛蜨笑道:“父执不必着人去唤他,我们自去寻便是。”朝宗闻言便看瑧玉;见他点头而笑,乃命家人引了二人往前面去。
二人一径行至后院,尚未走到,便闻得虎虎风声,情知是冯岩正在练习枪法。瑧玉笑道:“他倒勤奋,才返来就演练。”说话间二人已将走至场边,果见冯岩一身劲装,手里一杆黑沉沉的铁枪,演得恰是冯家家传枪法;林薛二人对视一眼,知冯岩平日不喜别人扰了他练枪的,便住了脚立在一侧。冯岩那厢却已闻得二人脚步之声,转头往这边一看,面上暴露笑意,乃收了枪,走至他二人面前笑道:“二位哥哥来了。”
冯家原是武将,是今后院有一极宽广的空位,专为演武所用。两人此前也曾来过,是以走了几步,薛蜨便向那带路的小厮道:“你先归去罢,我同郡王自去便是。”那小厮平日也曾见二人的,是以也未几言,只行了礼便下去了。
前番说佳言落第,各家有同赵家订交的,不免除贺他一回。那日佳言正从内里返来,迎春见了他,便起家道:“大爷克日辛苦。这里是各家的票据;我这里先对了一遍,正待大爷返来本身再看的。”佳谈笑道:“夫人这几日更是辛苦了。”一面便接了票据来,只闻迎春道:“别家倒也罢了,只是林家郡王爷同薛小侯爷两处的礼瞧侧重了些。”佳言闻言部下一顿,面上却神采稳定,乃笑道:“这倒是我借了夫人的光了。”心下却策画一回,暗道:“林小郡王现在圣眷正隆,难保不招三皇子的眼;只是他聪明如此,却不知收敛锋芒么?这其间定有原故。”
冯岩闻言,约也猜到瑧玉心下所想,见他绝口不提黛玉之事,乃暗忖道:“我哥哥现在业已结婚;父亲也是有了年纪的人了,却只要我一个。昔日闻得小皇子有一妹子,现在也尚未婚配,同我年事又相称,难保有人不起这段心机;只是现在瞧他并无这般动机在,倒合我意。可见他并不肯以这般手腕拉拢与我,想来是信着我的。况听他这话,倒是要教林家出一皇后了;虽是少了一条拉拢朝臣的手腕,倒也算得丈夫所为,既全了恩德,又绝了一些人的心机,也是洁净。”如此心下大快,点头道:“哥哥倒是重交谊之人。”
瑧玉同薛蜨闻言,皆点头道:“公然如此。”冯岩往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嘲笑道:“现在我说句冒昧的话罢。这军中意向,莫非不是跟着圣意走的?那厢却一意只知本身拉拢民气,连这江山社稷都能做了筹马来拉拢外邦;只是那些蛮夷之人,又有阿谁不是狼子野心,觊觎我们这处物产丰美,原较他们那边强些?天然有个‘得陇望蜀’之心了。须知这邦国在我们这里也有很多耳目,现在圣上犹在,他们虽蠢蠢欲动,倒也有些顾忌,不敢猖獗的;然他日若真教那人得逞,只怕这军中风俗也丢脸相。届时同那些蛮夷倒是必定要有一战,倘或胜他们不得,可不堕我大成威风么!”
【第一百一十回】诉肺腑知光亮磊落·经磨砺见超轶绝尘
瑧玉见他收了枪,乃笑道:“你且练你的,不必管我两个。”冯岩笑道:“无事,我现在又分歧之前那般执古性子,需求将这一套枪练完才罢。我们好久没见,怎可萧瑟你们?”一面将枪放回兵器架上,向二人笑道:“我们往前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