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靠墙睡着,看着他爹还是是白玉无瑕的脸,感觉向来都没这么放心过。

老二贾政只是感喟,想着贾敬毕竟帮他治了贾珠的病,是以并未多说话。

荣府是跟贾珍一起听到这个动静的,老太太和两个儿子都是被吓到了,想了一天,把跟贾家有旧的人家一个个数了个遍,却发明没人能在这件事情上说话,老太太一边暗恨贾敬不争气,一边又感喟这贾家这回是玩完了。

王夫人又跪在贾母面前,小声抽泣着说:“母亲,为了珠儿,你也得放宁府一条活路啊!大伯给珠儿开了方剂,眼看就要好了……如果大伯有了甚么,珠儿可如何办啊!”

贾珍一边抽泣,一边道:“约莫是父亲去了江南一月不足,宫里传出动静说父亲毒害天子,儿子惶恐不知如何是好,隔壁荣府发难了。”他吸了吸鼻子,接过贾敬递来的热毛巾,回想道:“那日儿子听到这个动静,刚想去荣府找老太太筹议……”

“这就对了。”贾敬道:“他们一对你爹不敬,老天爷就会奖惩他们的。”

“你叫我一声老太太,今儿我老太太也倚老卖老一回。”贾母叹了口气,持续道:“你父亲因毒害天子被下旨缉捕,分宗也是不得已的,免得全部贾家被一锅端了。你想,分了宗,荣府还在,将来也好从中周旋一二。就算将来有了甚么不测,我贾氏一族也不至于绝了后。”

世人一下愣住了。

敲开了宁府的侧门,贾珍一见这么多人,还觉得是来给他想招的,却没想贾赦开口第一句话就是,“侄儿,现在到了这般境地,为了不让我们贾氏一族毁灭,我们只能分宗了。”

贾珍接着火把的光,看清楚了那三张纸,大喝道:“你们欺人太过,哪有将祖宗也让出去的!”

如何跟贾敬划清边界?老太太当机立断,分宗!只是如何分法,也是有讲究的。当下贾母也顾不得入夜了,只怕夜长梦多,细心叮咛一番,亲身带着贾赦贾政和管家的王夫人三人,和几个忠仆壮妇去了宁府。王夫民气里一怵,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被拉着一起去了。

不过荣国府到底人多,这个点儿有差事没睡的都是些粗使婆子和上夜的人,还都被贾母所说的贾敬毒害天子给吓住了,说到底只要焦大一个敢站出来,是以荣府几名仆人愣了半晌,便又上前了。

“你忘了你爹是干吗的了!”贾敬的声音非常平和,“你爹会算命,会炼丹会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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